“秦明,你日后必定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可是将军不能只懂怎么杀人,还要学会用人。王平此人虽是墙头草,又背主,但他有欲望,有欲望就能利用,有用就可以用。日后你任用部下的时候也要学会看人,有时候不是这个人不好就不能用,端看你如何去用。”
“殿下,东齐会千秋万代,您也一定会安然无恙。属下余生的职责就是守护殿下,保家卫国越都督便可所向无敌……”
季南嘉看了看屋内只剩二人,只得叹息一声靠近秦明:“你也知道景儿出事与他手下的人脱不了干系,待景儿回到湘Yin,你要尽全力保住越崇性命,或许我还有可跟他谈判的机会。”
“景儿能不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全看此次能否保住越崇。”
秦明低着头,心里苦涩难当。自打先帝驾崩,南嘉公主退隐后宅,哪还有从前的半点肆意张扬。先帝与太子素来疼爱她,若是看到她如今处境只怕会心如刀割吧?
那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样。
“属下……领命!”秦明跪伏着行了一个大礼。
时下不兴跪礼,季南嘉领秦明的情。
“你本该属于战场,是我耽误了你们兄弟。如今也算圆满,在湘Yin,有谢覃在,越祁绝插手不进来,我也会督促他加强湘Yin军事防守,必然不会置自己于险境。”季南嘉认真的说道,尽力安抚秦明。
待至巳时一行人抬着数十抬木箱摆在厅内。
“这都是些书简往来,还有些账目明细。”来人一一打开让季南嘉过目。
“秦明,派人回公主府,待几位先生醒来立马叫他们来郡守府。”季南嘉头摁了摁太阳xue,一个姜怀不能放在明面上的账目就有这么多,那其他的刺史与郡守岂不是更甚?
“喏!”
季南嘉让人张贴告示,郡守府招纳下掾、下吏、书佐,季南嘉出了几题为考题,但凡过试者直接录用。
被录用者在职期间每日发一升米,若是表现好还有绢布。
只是下下吏书佐,中正也说不了什么,再者季南嘉强调了事急从权,待新任郡守上任去留还得看个人表现如何。
因此湘Yin世家子弟没有跳脚,中正也不好吱声,毕竟这些杂役人员除了那些寒门弟子会有兴趣,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谁愿意自降身份去做末流官员?
这倒也方便季南嘉行事。
而至于证据确凿的跟随姜怀作恶的被着重看押,那些以兵为匪的昨晚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余下的还在审问。
午时一刻,阳光正烈。
季南嘉不由头疼,自己当真不是这块料,涉事者众多,又不能一个个都杀了,那些豪强还有些世家子弟,真都杀了湘Yin也要乱上一阵子。
幸亏季南嘉有先见之明,部曲全潜入湘Yin,若非如此,那些世家不是让女眷堵门而且强行劫狱了。
“殿下,几位先生已经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季南嘉连忙起身,快步至门前,果然看见徐琮带着甄俞朱章还跟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刘秉!
季南嘉有些心慌,他……他不是一夜未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跟了过来?
但是眼下事多,管不了那么多。
“几位先生真是与本宫心有灵犀,本宫正一筹莫展几位就来替本宫分忧了。”季南嘉直接隔着衣袖一把拖着徐琮就往里边走一边说着几位先生救我。
刘秉见此眉头一皱,没有出声也跟着进去了。
“这几日怕是顾惜不了几位先生了,田地需得重新丈量,百姓也得重录户籍。”季南嘉一一把之前考卷摊开给徐琮三人查阅。
一共十三份,也只有这么点人来。
其中不乏观望者,毕竟公主又不能任用官员,到时候新任郡守来了重新罢免岂不是得不偿失?
“殿下此举日后不可再为,只是些掾吏也就罢了,否则对殿下不利。”徐琮皱眉劝诫。
“先生所言本宫牢记,只是眼下事权从急。”
“先生观这些里边可有能用之人?”
“掾吏之流尽够了。”徐琮把考卷分给甄俞和朱章,连刘秉都有份儿。
“殿下为何这般急切,待新任郡守上任,这些自有他去安排。”甄俞不解。
“就是趁如今姜怀刚死,本宫的部曲还镇守在湘Yin,他们还有所顾忌,重新量田才不会出现大的阻挠,若是他们行事过激那倒省了本宫筹谋,一锅给他端了。”季南嘉冷笑。
一整天季南嘉都忙的连饭食都是跟徐琮几人在府衙用的,刘秉偶尔出言提些意见大多时间也是跟着在城北帮忙重录户籍。
晚间季南嘉先行离开,刘秉连忙跟着上了牛车。
“想来是耽误将军行程了,待明日量田结束本宫会准备一万石粮秣,除去事先说好的五千石,余下五千是本宫对西江的诚意,还劳将军替我向你们府君言明。”季南嘉想着晨间的事儿,尴尬半晌还是主动挑起了话题。
“殿下不累?”刘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