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绝处逢生吧,这一局,金娇终于顺顺利利地度过了满月、周岁、甚至是三岁。
这次是古代世界,所有人都还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她出生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中等农户家中,是这对年轻夫妻的大女儿。在她诞生的三年后,这家又多了两个男丁。
金娇感动的都要哭了,这是前世修来多大的福气她才能顺利的生存下去。按照一般的剧本来说,她会在某次上山采药的过程中遇见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之后将他带到家中悉心照料。某天这个男子会消失不见,再见面的时候也许是一年、两年,他会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绸缎、带着一百八十八担聘礼来迎娶她。他会深情地看着自己,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太子妃。
再不济,也会在十八岁那年嫁给青梅竹马的狗蛋儿。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下儿子、女儿,白头到老。日子不能算是大富大贵,也是稳定安宁。
金娇想,这次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看儿孙满堂吧。
五岁那年,她看到同村的男娃都去上私塾,内心蠢蠢欲动。毕竟她也能断文识字,要是能上私塾展现出自己的才华,说不定能够吸引到更优质的男子。
她对正躺在床上抽大烟的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叫铁柱的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且惊讶地说道:恁说啥?
爹,俺想去读书。
还没等她说完,迎接她的便是一顿如狂风骤雨般的毒打。
男人抄起抽旱烟杆,照着她小小的身躯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死丫头片子,心大了是吧。心野了,这书是恁能读的?恁配的上?恁爹我都还没读书呢?恁做梦,这么多年都没有读书的女人。
金娇还想反驳:可俺弟都去了。
她本以为弟弟都去读书了,自己也能去读书,但没料到此话一出迎接她的是更为激烈的拳脚。
恁还想跟你弟比,恁个赔钱货,老子给你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想花老子的钱?
男人毒打她一顿后终于回归平静,转身走出家门去村口打马吊去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金娇的脸上滑落,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正当她愣神之际,男人又回来了,看着她抽泣的样子却恶狠狠地说:老子回来没看见饭做好了,恁就等死吧。
没错,从三岁那年金娇就要为这大大小小一家人做饭了。父亲整日无所事事在村里游荡,母亲早出晚归,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农忙时甚至要住在田地里,农闲时又要去集市上兜售家里的粮食,怀孕也不例外。
当晚金娇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躺在床上神智不清,她想烧死了就可以重开了吧。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母亲回来了。
她听见母亲要给她找大夫。
她又听到那个男人让人畏惧的嗓音:找什么大夫,赔钱货。
她听到那个男人对母亲拳打脚踢。
但造物主并不想让她摆脱命运,她活了下来,只是身体比之前虚弱了很多。金娇再也不敢提读书的事,她只有在为弟弟们缝补书包时才能看到那个年代稀罕的书本。
全家人都指望着两个弟弟能靠读书出人头地,谁也不在乎金娇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
一晃又过去了三年,金娇八岁了。
某个春日,她从地里回到家中,那个男人罕见的露出了笑脸,还给了她一碗卧着鸡蛋的面条,说是要庆贺她八岁的生日。
可她明明出生在冰冷刺骨的冬天。
小心翼翼、又有些受宠若惊地吃完面条后,金娇陷入了沉睡。
摇摇晃晃地,金娇在颠簸中醒来。她名义上的父亲在夜色中扛着她不知走向何方,她脑袋冲下,滋味很不好受,她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两只腿不断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这个男人的束缚。
结局很显然,这个瘦弱的女童的身体根本没有能够与人抗衡的力量。
她感觉到后脑勺遭受了沉重的一击,又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世界早已颠覆,金娇名义上的父亲早已消失不见,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环顾四周的陈设,看起来比她自己家里要好上一些。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连鞋也没有穿,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房门,却怎么也推不开这扇薄薄的门。
她从缝隙中努力地看向外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她大力拍打着房门,开门!开门!。
门外响起叮叮零零钥匙碰撞发出的声响,那个身材粗壮的妇人嘴上嘟囔着来了,来了。
门锁打开的一瞬间,金娇铆足了劲想要跑出去,却被妇人一把拦腰抓住,双脚无力地在空中扑腾。
那个妇人粗鲁地一把按住金娇,噼里啪啦的话语让她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她那个爹用二十个铜板把自己卖给了这家人做童养媳。这家人家境比金娇家要好上一些,但也只是那么一些罢了。这家人的儿子叫戚功今年已经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