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飛身從護牆高高躍下,望著前院滿是倒在血泊中的官兵屍體,竟沒有半點驚詫,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至於路謹嵐的下落,他暫且無暇可管,三步併兩步的回到書房,振筆寫了封信箋,打算差人給遠在中原的爹娘送去。
沐風緊抿著唇,平日不舞劍的他,拿了掛在牆上的劍佩戴在腰間,破釜沉舟般步出房門,接著珍愛的看著腰間的狐狸玉飾,喁喁道:「我不會失約的,兮諾,我答應過你了。」他經過後院,才發現花圃的桂花在他不注意時,已經變得毫無生機,一陣強風惡狠狠的驟然襲來,摧殘著脆弱不堪的花兒,一時之間凋零的花瓣漫天飛揚,沐風冷眼看著此景,竟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
徐知府威風凜凜的坐在官府大堂上,看著官兵將言兮諾帶了進來,賊笑道:「言公子,我們可又見面了。」
「還不跪下。」一旁的官兵用長棍敲打了言兮諾的膝蓋後側,讓他雙腿一軟,直直的跪在地上。
言兮諾抬頭狠狠的瞪著徐知府,恚恨道:「墨也呢?」
徐知府隨意擺了擺手,兵卒就將墨也從後堂押了出來,只見他滿臉是血,衣袍破破爛爛,露出的肌膚都是一條條因鞭打而滲血的傷痕,他虛弱的被拽到言兮諾身邊,被兵卒凶橫的推壓跪下,氣若游絲的頹然倒地。「墨也你還好嗎?」言兮諾連跪帶爬的來到墨也身邊,抓住他的肩膀,讓他能夠穩著重心佝僂而坐。
墨也使勁抬起頭,嘴角發顫道:「對不住,兮諾,我無意將眼淚的事說出去,可是我爹娘給徐知府抓著,我只好」
「肅靜。」官兵粗暴的將兩人強行拉開。
徐知府高傲的仰著頭,語氣輕蔑道:「不是大夫卻擅自開藥的罪,你可認?」
「百姓們因而康復的不計其數,試問我何罪之有?」言兮諾臨危不懼的訴說自己的磊落。
徐知府嗤之以鼻的嗔道:「還敢嘴硬,既然如此,就先讓你的朋友嘗嘗苦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不好好伺候一下。」徐知府朝著墨也拋了一個眼神,兩個官兵立刻推倒墨也,讓他趴在地上。
「你們要幹嘛?」言兮諾著急的上前張開手臂阻攔,被一旁官兵強拽跪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官兵將棍杖高舉過頭,朝墨也的tun部、背脊重重揮去。
「住手!」言兮諾死命想掙脫官兵控制,但只是徒勞,他被按得更緊,甚至整個人都伏在了地上,一隻無力的手在空中揚著,試圖阻止一切。
「接著打。」徐知府惡趣的露出陰沉的微笑。
墨也疼得連哀號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發出若有似無的呻yin,背上的衣料上除了舊的暗紅痕跡,又添了更多鮮紅血漬。
「夠了!夠了!」言兮諾看著半死不活的墨也,落下的兩行熱淚,咆哮道:「不是說了,會把墨也給放了,你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我可是已經放了墨也的爹娘了,既然你都說我出爾反爾,那我再將他們兩抓回來好了。」
「你這無賴!你配做父母官嗎?」言兮諾氣得雙唇顫抖。
「住嘴!言兮諾,你勸你最好速速認罪。」
言兮諾掄拳怒視著徐知府,聽著棍杖一下下響亮的拍打聲,再也耐不住悲憤,從官兵的桎梏中激烈的扭動著身軀,撕心裂肺的吼著:「別打了!停下來!我認,我認罪。」但墨也此刻已經奄奄一息的闔上了雙眼。
徐知府聽到了滿意的答案,讓官兵停下杖刑,狡黠笑道:「讓言兮諾把眼淚給他服下。」
言兮諾一被鬆開,立刻奔到墨也身側,將自己的淚水接進了藥罐,讓他翻過身,躺倒在自己懷裡,服下眼淚。
「將墨也先押到地牢。」徐知府一說完,兩個官兵一左一右的強行拽著墨也的胳膊,將他拖行在地押了出去。
言兮諾深惡痛絕的睥睨著徐知府,眼裡冒著團團火焰。「我都已經認罪,你為何不肯放過墨也?」
「別急,我們得確認看看這眼淚是否有奇效。」徐知府別有深意的勾起了嘴角。
沐風步出沐府,立刻引起了周遭街坊的側目,對於大夥兒的指指點點,他以一貫風流倜儻的笑容回應,經過蘭芳甜品鋪時,他不自覺的停下腳步,想起了比桂花糕還甜的言兮諾,笑容逐漸變質為苦澀。
一旁街坊看著他癡癡望著甜品鋪子,熱情的問:「沐公子,想吃桂花糕嗎?要是旁邊人太多不方便,我可以進去幫您買。」
沐風搖搖手,婉拒了好意,繼續邁開步伐,眼看再拐過一個彎就是官府,身後一股熟悉的氣韻迅速逼近,他隨即旋過身子一看,是路謹嵐!
「主子,言」路謹嵐正要開口,沐風就捂住他的嘴,將他拉進一旁隱蔽的暗巷裡。
路謹嵐懊悔的低頭道:「徐知府知道了言公子用眼淚救人的事,掐著這點派官兵把他帶走了。」
「我都知道了,看來那線人已然暴露。」沐風格外平靜的態度讓路謹嵐更加無地自容,他在跪下來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