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止穿上衣服,叫小二弄了匹马,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渝州城。
ru尖被萧信然咬得不成样子,后xue亦是肿痛不堪。临行时小二的眼神总想在他身上晃,又似乎被萧信然吓怕了,瞄了一下就赶忙低下头。
骑马简直像是一种刑罚,封止忍着身上的痛痒之意,牵着马匹找医馆,挨家挨户地叩门。
从城西走到城东,又从城北走到城南。
其间路过了被火烧了一半的周家,周家人看见他很是意外,哭着跟他诉说那晚的事。
不知是谁放的火,天即将亮起来的时候,按说也该有人醒了,全家人却像是被梦魇住一般,睡得非常深沉。
没有谁葬身火海,只有几个救火的人被烧坏了一点皮肤。
周九行似乎看见了落红岭留的大字,不多时便害了病,头发白了一片,现下还在床上躺着。
封止与周家人说话的功夫看见了周顷,周顷邀他进门入座,他摆了摆手说不必了,问他之前请的江湖游医家在何处。
拿着周顷给的地址,一路往北走,封止瞧见了一个很是素雅的木头房子,上面没有招牌,只写了“草堂”两个大字。
与神医的隐世生活一般,一点儿也不招摇。
封止在被萧信然Cao弄的时候想好了对莫真说的话,他将马匹留在外头,轻轻敲门。
敲了一会儿没人应,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看见寂寥的小院,小院后面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依然没人。
矮矮的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被人的重力压着躺出了一个印子,被子褥子上好些血渍,没人擦拭就那么晾着。
不光莫真不在,落红岭也走了。
封止把脸埋在那片血迹浸染的地方,跪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随即僵硬地站起身体,又挨家挨户地叩邻居的门。
一个小童说看见了医馆里的人,一个黑衣服的瞧着三十来岁,另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样子,两人自火起后的第二天就走了。
封止问小童可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小童摇了摇头,只说他们雇了顶看起来很贵的轿子,轿子中装着花生的地方破了洞,一路走一路掉,小孩儿嘴馋跟着捡。他们走了城北的官道。
封止将身上的银子分了一半给小童,剩下的买了些干粮,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北赶。
他与萧信然做了三天,那轿子该也走了三天。莫真流了那么多血,路上颠簸不得,总不该走远。
封止不眠不休地朝北走,一连冲出几千里,没看见小童说的轿子,亦不见什么车辙印。路过客栈时他一间一间的问,小二皆说没瞧见过这两个人。
赶路的第三天,他的马累死了,蹄子被磨破出了血,在地上抽搐着吐着白沫。
封止看着满地的黄沙,忽然感觉一阵无力。
心里涌出一股无助的悲哀与凄惶。
莫真走了。
他再也见不到莫真了。
即便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彼此的距离如此近,他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封止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睡得并不舒坦。梦里皆是那天的场景。梦的最后,落红岭在一片火光里对他说,莫真本不姓莫,他姓萧,草肃之萧,归羽山庄之萧。
继而是萧信然对他说,凝之,我只等七天,你如果再次不辞而别,我就不追了。
已经三天过去。
封止当即惊醒,向客栈买了匹新马,复又折返,风尘仆仆地跑去找萧信然。
萧,草肃之萧,归羽山庄之萧。
一连三日只睡了一夜,他很困,脑子却转得飞快,从未如此清醒。
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张巨大的罗网,看似合情合理,实则过于巧合。
莫真姓萧,萧信然也姓萧,他们一同出现在渝州城,一同出现在他去过的地方。
回忆肖三当初的话,萧信然并没有亲眼看见归羽山庄的那场大火,他早早被人下了九合散,旁人都以为他死了。
在萧信然的眼里,周九行和许槐洲是给他下毒的人。
在落红岭口中,周九行和许槐洲却是当年那桩灭门惨案的凶手。
萧信然和莫真出于不同的目的来到了渝州周家,周家死了人,失了火,周九行失去了那把本就不该属于他的离恨天。
其间萧信然虽然也出言劝慰过周姑娘,更多时候还是冷眼相看,出言讥讽的。
回忆起与萧信然初见的时候,俊美无俦的矜贵公子看似没有力量,实则运筹帷幄,身法奇诡,有得一身好轻功。
他明明可以轻易杀掉那些土匪,何至于非要向自己求救?
十年,整整十年,这两个人从未想起来要复仇。萧信然手无缚鸡之力,蛰伏着不动尚可以解释。那莫真呢?身为魔教教主的他,武功超绝,拥有无数手下,中原遍布他的耳目。
既然恨得这么深,恨到杀人全家尚且难解心头之恨,他为何能等?又如何能等?
仇恨如烈火侵蚀着魔教教主,让他如此愤恨不平。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