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的消息是暗卫前几天送来的,萧信然让他们找了个合适的契机偶然透露给阿娇。随即便看见那鬼灵Jing怪的丫头挺着胸脯笑嘻嘻地邀功,表情和记忆中的阿茹一样欢快生动。
三人策马到了那处峭壁之下。
阿娇的轻功还差了一丝火候,萧信然害怕她一个人有危险,想起之后的那场并不需要演技的戏,让她一个人先回去了。
他与封止日出时上山,山中景色不错,他带着心上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寻找,刻意流连忘返。
直到天色不早,正午已经过去,两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萧信然瞧了眼怀里揣的干巴巴的馕饼,觉得时辰差不多了。
在出发之前,萧信然让属下通过各种隐晦的渠道,将药材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先前从崖壁上往下看,脚程快的那波人似乎已经上山了。
萧信然制止了封止就着冷酒啃干粮的行为,状若无意地带着他一点点往冰莲花处靠近。
摘了药,戏台子搭好了,看戏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许槐洲的榜文贴得正是时候,归羽山庄的千羽青天鉴万金难求,好些练武成痴的侠客,缺少家传绝学的小门小派都来惦记。
山崖陡峭非常,虽然中间有可容休息的缓台,更多人连底下那一节都飞不上去。
再加上那些做了两手打算,若同行人没有得手就要杀人夺宝的,倒也有那么一二百个杂碎,还称得上热闹,不枉费他如此处心积虑。
下山时萧信然佯装力竭,封止立时便飞身过去抱他。这样的示弱本是给底下那些人看的,可是摸着剑客的腰,于半空中瞧他施力时冷静的侧脸,萧信然又觉得,偶尔装成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病秧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果不其然,底下人见只有封止施展轻功,萧信然又全无内力,自顾自把他当成了个没用处的花架子。
如此一来,有些不要脸的小喽喽难免蠢蠢欲动,等看见剑客怀里揣着的东西时,更是眼中通红。
他们人虽多,却分属于不同的势力,如此一来难免相互忌惮,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当出头鸟,只虎视眈眈地盯着,怕即将到手的药材被凭空劫了去。
萧信然透过兜帽上的黑纱瞧那些人,只觉得他们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rou放在地上就开始惦记,一边眼馋得直流口水,一边又害怕是陷阱。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终有人不怕死的走上来。
没有开始就打,言语中满是恶意的试探。
那些人说话,封止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面色冰冷,不发一言。
萧信然等着对面的人出言不逊,然后再被封止一剑封喉。
好巧不巧的,那几人中有个袒胸露ru的大汉懂铸剑,一眼认出了磐石剑。
“这……你便是磐石剑主,封止封大侠么!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宇不凡!”这么三言两语一点明,周围人大都萌生退意。
对于他们而言,这株药材错过了还有下一株,哪怕错过了秘籍也没什么,性命却只有一条,抢天下第一剑客的东西,纵是他们人多势众,封止还带着个“拖油瓶”,得手的把握也不过一成。
更何况封止一死,云起山上的那个人未必会坐视不管,如此一来,以那人刻板冷硬的性格,怕不是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非常无奈的,在场人的贪婪都被理智压了下去,非但没有透露出半分杀意,还换了几分谄媚的笑来。
他的阿止向来心软,如此一来便杀不得人了。
不过也没什么,磐石剑主出现的消息比几个小帮派的喽喽横尸遍野更具诱惑力。
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张嘴张着,加上萧信然自己让暗卫私下助力,有人拿到冰莲花的消息自会不胫而走,传到许槐洲那个老狐狸耳朵里。
许槐洲其人戒心极强,自然不会相信那些空xue来风的说辞,有了这么多人同场作证,便由不得许槐洲不信。只有他来了,天罗地网才能渐渐铺开。
按理说这样就够了,可萧信然向来不怎么宽容,前头过来的几人说话实在失礼,就这么轻松放过,实在有损磐石剑主的威名。
萧信然想着,对打头那人轻笑道:“我听闻清云剑主与贵师祖也算是忘年交,方才兄台说话着实不讲礼数,按照辈分,是不是应该对封公子行上一礼,叫上一句师叔来听听?”
那人今年已快四十岁,平日里风吹日晒看起来分外沧桑,封止却一袭白衣,清俊出尘。何况他刚刚才对封止出言不逊,一时之间那句师叔竟是说不出口。
四周人皆看他,萧信然所言确有其事,那人憋红了脸,在原地踌躇片刻,终是走上前去,对封止甫一抱拳。
“七南楼副楼主王贵江,见过封师叔。”
一个姓王的表了态,其他人也跟着对封止行礼。剑客一向深居浅出,鲜少见到这副场面,一时间竟有些无措,面上却不显,依旧不染尘俗般清冷孤绝。
这还不够。
萧信然又笑。“王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