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突然。
四人原本严阵以待,却见一个高大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刀掉在地上,周身杀气立时散了大半。
他戴了面具,衣服也换了身新的,和在江南瞧见时很不一样。本是一面之缘,因这人身材实在高大又通报了姓名,封止一眼认出,手搭在宣晴腕子上,示意她没事了。
“老肖,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你,上次就说了不要跪拜,快起来吧。”萧信然想上前扶他,却被阿娇紧紧抓着手臂,只是出言说了句。
肖三的面具上画着怪兽,张扬舞爪狰狞得紧。他人却勤恳朴实,听萧信然如此说,虽然心有疑问,却还是站了起来。
阿娇当真被他吓到了,看了肖三一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里说不出的委屈。
萧信然更觉得奇怪,肖三为人正直本分,按理说这几年虽然做了强盗,也不该性格变化如此之大。阿娇古灵Jing怪不假,却也聪明,懂得识人脸色,何至于将肖三得罪的把刀都拔出来了?
他直觉不对,却不着急发问,一边安抚阿娇,一边让大家坐下。
大厅里看热闹的人见他们认识,心中悻悻,一个个做了鸟兽散。
“别缠着我哭了,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娇被他一问,哽咽得更是厉害,瞧样子伤心极了。
肖三看萧信然搂着阿娇沉默不语,粗糙的手指不住搓动着,没耐住心里的难受,终是问了句:“大少爷,我知道你平日里最是宠爱二小姐,上次我便说,让她跟着你,可……你若想将她迎回来,告诉我一声便是,何故让这个女子……”
萧信然心下一凉,觉出肖三话里的不对,一把推开阿娇,高声逼问:“老肖,你说什么?阿茹怎么了?”
肖三立时懂了什么,心中的失望变成骇然。“难道不是少爷让这姑娘天天缠着我,把阿茹偷走的?”
“偷走了!?”
萧信然脸色发白,再看阿娇时,眼中怜爱已经散了大半,周身散出滔天杀气。
阿娇先前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平日里枫叶姑娘待自己的好都是虚的。这些天自己生气,那三人没一人理她,她是喜欢那汉子才日日缠着他,平日里那人虽不怎么搭理她,却也周到温柔,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为的那一个粉红色的酒囊对她喊打喊杀!
“你们!你们!”她瞧瞧肖三,又瞧瞧萧信然,只觉得自己这些天里交错了人,心下又是害怕又是难过,一步一步往后退。
“阿娇姑娘……”几人之中除了阿娇以外,只有宣晴不知内情,她不知事情如何,只见两个男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姑娘,下意识将她护在了身后。
萧信然不管那些,一把推开宣晴,径直走向阿娇。“把你偷的东西拿出来!”
阿娇被他逼得退无可退,明知萧信然没内力,却从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瞧出了远比肖三更让她害怕的压迫感。
她又是惊恐又是委屈,明知自己该把拿来的酒囊还回去。可是看见萧信然这样对自己,她心里头既难过又愤恨,急火攻心,一时之间倒也不要命了,梗着脖子犯了倔。“你做什么吼我!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么!”
她只觉得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陌生的样子,那个会给她带兔rou,让她开玩笑打趣儿的枫叶姑娘不见了,只剩下个陌生的,叫人害怕的劳什子大少爷。
“你拿不拿出来?”萧信然眸子森冷。阿茹死得凄惨,这些年也没能入土为安,如今竟是要被这丫头偷走,挫骨扬灰了去么!?
也是,声音性情无一不像,世上哪有第二个阿茹?这女子的易容功夫倒强,可惜百密一疏,明明是个手腕纤细的人,却偏偏要装成个臃肿的胖子。先前他没多想,只觉得那易容术是她行走江湖的手段,现下看来,这女子保不准是谁特意派到他身边的眼线!
他这几日里可真是昏了头,觉得自己爱人家人皆有了,亏他待她如此好,将她当成妹妹来宠,那女人竟是不要命了,敢打阿茹的歪主意!
萧信然心中气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女子,当下起了杀心,抬手便要打下去。
“信然!”
萧信然掌风破空,带了十足的力道。封止知道他是魔教教主,绕是内力全无,也不像表面这般手无缚鸡之力,这么一巴掌下去,阿娇不死也要脱层皮。
此刻情况紧急,他也没弄清其中关隘,只知道不能让萧信然伤了阿娇,连忙抬臂去挡。萧信然见状猛地撤力,却已来不及,他一掌劈在封止肩膀上,打得剑客吐出一口血来。
“阿止!”萧信然心里着急,连名字也叫错。
却见封止白着脸皮对他摇了摇头,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事好说。”
错手伤了心上人,萧信然心里又悔又恨,却见封止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杀人的事一时半刻他是做不出了。
他蹲下身去想探封止脉搏,却被剑客抱住了胳膊,再三叮嘱。“有事好说。”
萧信然低低应了句,给封止递上疗伤的药,再回头见阿娇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