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羊胃管晾好之后,一群人围观了如何给马匹人工配种。舍兰用炭条画了一个样子,朝云从旁翻译,造了一条木头长凳,一头高一头低,凳板宽阔,上面用清油涂得平整光滑。公马和母马分别栓在房间两个角落里,能彼此看到嗅到,却不会直接接触。
舍兰用一张干净的布擦拭了母马的牝户,将发情期的粘ye尽量沾在那张布上,又混了一些母马的尿,给公马嗅过,铺在那张长凳上。公马嗅过之后,便开始躁动,骑到那张长凳上。那凳子有半人之高,十分结实,被一匹公马骑跨上去,也没有丝毫不稳。公马骑了又下来,下来又骑上去,反复几次,终于在长凳上趴定,长长的马鞭在胯下抖动。
舍兰找准时机,抓住马鞭,套入一个竹筒。竹筒里垫了柔软的布,不至于让公马受伤,另一端连接着那个羊胃管。公马抽动几下,就从长凳上下来了,整个过程非常短暂。舍兰取下竹筒,小心地捧着羊胃管,揪住羊胃管的食管一端,在自己手指上绕了几圈,免得洒漏。
他一只手臂早已涂好油脂,此时捧着羊胃管快步走向母马。这是匹驽马,平时就十分温顺,这几天舍兰都刻意讨好它,时常带青草与蔬果给这匹马吃,所以母马对他不但没有抗拒,反倒十分亲昵,本想用嘴蹭他的后背,舍兰却绕到了它身后。马尾被束成一条,被一名马倌抓在手里掀开。舍兰用手指捏住羊肠管的一头,将手臂慢慢探入母马牝户。
周围人原本以为他会进行得十分艰难,没想到却十分顺利,母马也没有任何抗拒,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感觉的样子,只是没有再啃草料,却也没有尥蹶子踢他。舍兰一直将羊肠管送入母马的宫颈里,另一只手将羊胃举高,轻捏胃袋,将种公Jingye泵入。
他做这件事已经十分熟练,估算出Jingye已经全部进入母马子宫之后,才握着羊肠管,慢慢把手臂抽出来。
他仍然赤裸着上身,在旁边干净的水盆里刷洗自己,一点点漂洗羊胃肠。整个过程没花一顿饭的功夫。母马的粘ye弄得他半身都是腥膻气味,周围看他Cao作的军官都露出一副有些恶心的神情。杀羊是一回事,把手伸进母马牝户泵Jing,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舍兰看到了他们的神情,说:“母马是否怀驹,一个月以后就能摸得出来了。我家乡那边,刚刚那一袋,其实够给三匹母马受孕的。”
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母马倒十分安然的样子,伸长嘴巴,开始在食料槽里寻找有没有没吃完的红萝卜。
此时正是午后,热带天气多变,映入室内的阳光突然一暗,原来是天边浓云骤起,天色Yin沉下来,看来很快就会下雨了。
一下午都乌云密布,傍晚时,空气里已经有了大雨将至的shi气。婆提赫近来越发虚弱,受不得chaoshi与寒气,干脆没有下床,晚餐放在一张矮几上端来,摆在她床头,有女官搬来靠垫,将她上半身垫高。随着晚餐到来的,还有一个女官。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半边面孔生得清秀文雅,半边面孔却布满瘢痕。她半跪在婆提赫榻前,伸手为婆提赫布菜,半边胳膊上也尽是烧伤后的痕迹,看着十分丑陋可怖。
婆提赫看着她给自己盛汤,突然问:“你是邬赭人?”
那女官手顿了顿,道:“是。”
婆提赫有几分明白了:“优禅贤人之女罗延莎,听说你嫁给了邬赭的乌贾尔家……”她看了看女官手臂的烧伤痕迹,冷笑道,“所以,陛下三令五申,邬赭这种风俗到现在还有。”
女官低下头。从婆提赫的角度看不见她那被烧毁的半张脸,完好的半张脸虽然上了一点年纪,薄有霜色,却能想象得到年轻时一定是个清秀的美人。她父亲是邬赭有名的贤人,不愿意出仕,在邬赭开办学校,教贫民与女子读书,广有贤名。
婆提赫的女官坐在她床前,将粥汤一勺一勺喂进老妇嘴里。她喝了小半碗,便觉得胸闷不已,摇摇头不喝了。女官将碗放到矮几上,用丝帕轻轻擦拭她的嘴角。
“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
罗延莎仍然半跪在矮几前面,没有看她,眼神平平地看着矮几上几乎没有动过的餐食。
“蒙婆提赫大人青眼。我考虑过了,只要大人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做。”她从矮几上抬起眼睛,视线直直地看向婆提赫,“我只要迦檀大人,今年圣巡之月时,能绕道去一趟邬赭。除此以外,我别无他求!”
女人半边容颜虽毁,两只眼睛却都是完好的。此时她双眼突然放出仇恨恶毒的光芒,在那张布满瘢痕的面孔上,简直如同地狱恶鬼。
婆提赫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如你所愿,今年的圣巡之月,迦檀大人一定会去到邬赭。”
晚餐时说了一会儿话,婆提赫疲乏不已。服侍她的女官们为她擦洗了身体,给她的卧具里笼了装安神香的熏炉,就早早告退了。
上了年纪的人睡眠不好,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难以入睡。所以她一旦睡下,女官们都尽量不在她房间周围活动。然而现在季节正是雨季,她躺下没多久,先是一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