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很快就是立春。之后便是雨水、惊蛰、春分、清明……
彼时江屹川带着飞沉离崇平和洛城已经越来越远了,这一路上魂仓里已经集了八缕魂魄。
同时飞沉对魔息的Cao控在江屹川的指导下,已经到了随心而动,收发自如的程度。
飞沉的悟性一次次令江屹川惊叹,他的性子也一天天开朗活泼起来。
每每看到江屹川对他笑,或是招手叫他,他一双眼睛便如最上品的黄钻般璀璨生光,脸上也立刻露出笑容来。他本就是天生的嘴角微微上翘,如今时时看着都像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纵使脸上的疤痕还很明显,江屹川仍是觉得他分外好看。
江屹川为了不漏下任何一缕霜儿的魂魄,是下定了决心每一处都要带着聚魂灯亲自走到的。自从飞沉能自如Cao控魔息,江屹川就没再拒绝他想全程跟随的意愿。
有时候在荒郊野外偶尔会遇到劫道的强盗,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魅Jing怪。若是寻常好对付的,江屹川便让飞沉独自应付。
起先一两次飞沉慌里慌张,手忙脚乱。几次之后慢慢就不怕了。毕竟江屹川就在旁边给他掠阵,而交由他应付的都是些三脚猫,他每次都没费多大功夫就能轻轻松松获胜。
他们由崇平县和洛城这个中心点逐渐往外扩大搜寻距离。溪流河滩,野岭险峰,他们都要一一走遍,不可谓不辛苦,但两人都没有怨言。
江屹川也分出一半的心神时刻留意着飞沉。他下了决心,不会再让当初飞沉落水的事再重演。
一路艰辛,两人相处却越来越自在和谐,那些坎坷也就都没放在心上。
清明那日,江屹川备了香烛纸钱,在野地里烧了,遥遥祭拜。
清明前后,天气是下雨的时候多,晴天的时候少。雨都不大,在乍暖还寒的时节淅淅沥沥地一下就是几天。江屹川买了两件蓑衣,两顶斗笠,有时候还会弄个结界遮着两人。而他背上的箱笼,也遮了一件小小的“蓑衣”罩子。
偶尔经过城镇,江屹川便卖掉一些新炼的丹药,带着飞沉住最好的客栈,好好吃上几顿,让店小二烧了热水舒舒服服洗个澡。
飞沉伤好了之后又开始抢着做事。不太累的事,江屹川也就随他去了,但常常会反过来也把飞沉“伺候一轮”。
比如飞沉给江屹川盛饭,江屹川就会给他夹菜;飞沉伺候江屹川更衣,之后江屹川就执意要伺候飞沉脱衣……
这你来我往的,最后总是抱在一起,互相“伺候”起对方的身体来。
彼此都特别用心,常常一晚上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伺候”得喘息连连,热汗津津。
只是住店始终只是短暂的享乐,一般次日就会离开。
更多时候他们都是在野外过夜,野人似的,不是住现搭的棚子,就是跟野兽抢遮风避雨的山洞。
那一日早上,两人离了客栈。天依旧下着绵密的小雨,气温比前一日略降了一些。江屹川看到飞沉的斗笠有些漏,雨水从他额上蜿蜒流下。
他本想把自己的斗笠换给飞沉,手摸到斗笠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斗笠解下来,而是伸开手,摊开手掌。
手上渐渐出现一把红色油纸伞,江屹川目光柔和,另一只手在油纸伞上像安抚孩子一般轻轻拍了拍,才把油纸伞撑开挡在飞沉头上。
飞沉惊喜:“好漂亮的伞!”
“拿着。”江屹川把伞柄递到飞沉手里,再把他那个坏了的斗笠摘下来,扔在了路边。
伞不大,飞沉挨近江屹川想遮住两个人。江屹川握着他手把伞往他那边推,“挡着你自己就行。”
雨丝密集,骑马带起的风回让雨斜着飞,淋得更加厉害,两人就暂时没骑马,牵着马出了城。
城门外还有零星的人家,地面虽然是shi的,但好歹平坦好走,也不算泥泞。
路边有一片桃林,清明前后正是桃花盛开时节,粉粉柔柔一大片,绵延约有数里,细雨薄雾里,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他们所要去的方向,需得穿过林子。行走其间,宛如走进了无边无际的淡粉色云霞里。雨丝打落的花瓣纷纷扬扬,又如一场粉色花雨。
“这就是桃树,将来会结出你喜欢的桃子。”江屹川说。
飞沉伸手接住几片飘落的花瓣,高兴地转头对江屹川道:“主人以后在小房子前面也种桃树吧?”
“嗯,飞沉想种什么树我们就种什么树。”
飞沉开心地旋了旋伞柄。只见伞里也飘下无数缤纷花瓣。飞沉吃惊地张开手去接。但那些花瓣并不是实体,它们温温柔柔落下来,穿过了飞沉的手掌。
“主人,这些是什么?”飞沉挥动手掌,那些虚幻的花瓣仍旧自顾自飘落。
飞沉没听到江屹川的回答,扭头去看他,却见江屹川一脸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不动。
“主人?”
江屹川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说道:“飞沉知道法器吗?”
“嗯,知道。人类修士可以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