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亚当。”
灰狼一边穿衬衫,一边不经意地说。
亚当身体一僵,停止了整理。过了半分钟,他回答道:“不要。”
“为什么?留在这里你真的快乐吗?”灰狼没料到亚当的拒绝,他急切地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留下来的,但一旦教会发现你的过去,你会死在这里的。还有,你真的愿意过苦修的日子吗?”
“跟我走,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我养你。”
灰狼的爱意,来得莫名其妙、汹涌澎湃、横冲直撞。他就像一条狗,在偌大的城市中,喧嚷的街头上,一眼望见了自己的同类。于是绳子拽不住他,滚滚碾过的马车拦不住他,熙熙攘攘的人群挡不住他,他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朝另一条小狗跑去。
亚当听懂了灰狼朴素的表白。他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爱受宠若惊,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他转头问灰狼:“你知道养我的代价是什么吗?从教会里带走一个教士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相信总有办法的,我可以带着你逃跑。”
“你会被教会追捕、通缉。”
“我不怕。”
“你不怕?”亚当冷笑一声,“那你黑曜石团的弟兄们呢?你要弃他们于不顾吗?”
灰狼哑了声。亚当说得对,他这次是为了黑曜石团来的。难道为了亚当他要舍弃黑曜石团吗?
亚当见灰狼有了知难而退的迹象,道:“想清楚了吗?”
亚当清楚,男人在纵情后说下的山盟海誓不能轻信。他在酒窖里见过了许多这样的例子,即便是灰狼,他也不敢全盘交付。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爱?”灰狼不甘追问。
是啊,为什么呢?冒着生命危险来一场偷欢,实在太冒失。
也许是在教会的日子太过枯燥压抑。
也许是他本性就是那么yIn荡。
也许……有那么一种可能,他控制不住地被灰狼吸引,他的rou体渴求着灰狼的抚摸和拥抱。
亚当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就当是补偿酒窖的那一晚。”
“把我日了一顿当补偿?”灰狼十分受伤,像是被负心汉玩弄后抛弃的纯情少女,“你就不能承认你也喜欢我吗?”
这下轮到亚当哑了声。灰狼的话把他卷入一场情绪漩涡。
什么时候起,他也学着把自己的真实情感藏在谎言背后了?
甚至不用犹豫,他就确认了自己的情感。就算嘴上否认,身体的反应永远不会说谎。难道先前不是他诱导弗朗西斯宣召黑曜石团的吗?即便知道来人未必就是灰狼,他依旧心存侥幸地等待着。而当他真的等到灰狼时,他无法压抑自己的冲动。
从某种意义上说,灰狼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灰狼。
他看着灰狼,灰狼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热切地期待着他的回应。
亚当的心兀的一软。
他走向灰狼,搂住灰狼的脖子,突然吻上了灰狼的双唇。
一个深长的吻,吻到两人呼吸急促,几乎再次擦枪走火。
亚当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扯开两人,嘴角还垂着深吻留下的一根银丝。
“你这是答应跟我走了?”灰狼大喜过望。
“我现在还走不了。”亚当把头埋在灰狼温暖厚实的胸膛里,低声说。他听见灰狼沉稳的心跳,令人安心。
“那,至少别赶我走。”灰狼可怜巴巴地哀求,
亚当抬起头,迎上那双毛茸茸的眼睛。他享受着依偎在灰狼怀中的感觉,说:“我不赶你走。”
“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要离开教会,你能保证带我走吗?”
“我保证。”
亚当伸手去摸灰狼的眉毛:“即便代价是亡命天涯?”
“我保证。”灰狼捉住亚当的手,吻着他的食指和中指,深情地望着他,“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赶来。”
弗朗西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他先是向久等的灰狼致歉,随后鼻子抽动,闻到空气中还未散去的可疑气味。那种味道像是石楠花的香气,让弗朗西斯有点难以启齿。
他问亚当:“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没有呀,是不是会客室的卫生没做好?”亚当回答。
弗朗西斯摇摇头,不再深究。他觉得今天的亚当格外动人:脸酡红着,眼睛shishi的,嘴唇有点肿胀,脖颈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像是刚运动过一般。这样的亚当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或者一朵盛放后的鲜花。
他又忍不住想到为亚当洗礼的那个夜晚。该死,弗朗西斯掐住自己的大腿,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到这件事?
他在心中默念几句祷词,压住了心猿意马。他对灰狼说:“我以为黑曜石团会派团长来。”
“我们团长授意让我负责,有什么话和我说就好。”灰狼不卑不亢。
“别在意,我并非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