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处几乎要烧起来一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易炎黝黑深邃的瞳孔,似乎想从其中找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也正是在此时,在丹田中疯狂运转的金丹忽然一轻,就像是有谁正托着云流双手,缓慢温柔地向上抬起,坚定地抵御着易炎的威压,在所有人震惊而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云流竟是站了起来。
易炎不及思考这是为何,只听耳边云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大师兄正在往这边赶,机会难得,我们不妨打个赌。”
易炎手上力道一紧,不接这茬,云流又跪下去两分,他冷冷道:“你分心了。”
云流却在此时笑起来,“喜欢的东西若是不抓在手里,很快就会被人抢走,你被大师兄宠坏了,易炎。”这位表面温文尔雅的小师弟忽然拔高声音像是说给在场所有观战人听:“二师兄天资卓越,百年难见,是师弟狂妄自傲不知天高地厚,是我输了。”
然而话音未落,云流的剑应声而断,易炎来不及收手,剑鞘带着千钧之力轰然而下,几乎要劈碎云流肩骨,也在此时,云流手腕一偏,在易炎瞳孔猛然缩紧的目光中,卸去了这一剑的力道,用左手手腕换了他剑鞘落地。
轰然砸响的声音中云流本就褴褛的衣物被劲风吹开,同样露出了里面白皙细嫩的皮肤,如玉如画,秀气少年的肌肉还未完全成型,若隐若现,因激战而留下的汗水划过皮肤,顺着不断起伏的胸膛肚腹一路落进松垮的亵裤腰带中。
只见台上少年脸一白,碎成两半的灵剑当啷落地,他甚至来不及去抓摇摇欲坠的衣物,满脸冷汗地握住了手腕,在众人惊呼和医师怒吼让开的声音里,静云看见云流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过去,大约是断了的。
他来不及思考易炎何时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只知道这两人都没留手,易炎看似没有出剑,然而其中要将人砍出个好歹来的意思可谓昭然若揭,云流自然不敌,然而其种种挑衅似的行为同样不让人省心。
易炎眉间紧蹙,余光中瞥见了朝自己这里奔来的静云,再转头看向云流,对方嘴角的一丝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他当即将流火剑召出,在众人以为易炎要对自己师弟痛下杀手的间隙,毫不犹豫俯身抱起云流,脚踩流火剑,顶着好不容易来到台上医修的怨恨目光,刷然远去。
静云甚至还被挤在熙攘的人群中,抬眼间只能看见半空中怀抱着云流的易炎满目肃穆紧张,额角汗水不知是急得还是打出来的。他当即像是被谁施了定身咒般钉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了。
静云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作何感想,他知道自己即便第一时间来到二人身边也无法阻止他们互相切磋,更没有王晨或者师叔那般妙手回春的本事,可以让云流不那么痛苦,跟下不去手呵斥易炎,因为他知道云流在和他赌气,易炎也是。其中理由虽不得而知,可静云总觉得自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让两个年轻气盛的可塑之才有所碰撞也绝非坏事。然而那么多弯弯绕绕,之乎者也,依旧敌不过易炎毫无停顿的路过,也压不过看见那种焦急眼神的失落。
孩子总要长大的,自己并未和易炎说过半句喜欢,那就更没有道理阻止易炎去喜欢别人。
小师弟长得漂亮,天资难得一见,和同样有仙骨的自己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又有什么道理觉得易炎会忽视那块坚韧又闪闪发光的璞玉,来看自己这颗朽木?终究是他自己优柔寡断毫无所长才导致的解决,就连伤感都不那么理直气壮。
静云心里闷得很,却着实流不出泪来,大庭广众之下的,就因为师弟们关系好些要一蹶不振像是什么话呢?他被人推来搡去,没有谁意识到自己撞到的踩到的是那个刚刚晋升金丹的大师兄,没有人注意到两位主角可谓唯一的家长正怅然若失,神思不属地被自己推来推去。
直到被人推推搡搡来到还在生气的医修身边时,静云才缓缓缓过神来。他对着那个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的弟子拱了拱手,原想着笑一笑却怎么也牵不出动作来,只好露出个怪异又歉疚的表情,匆匆离开。
“诶诶——等等。”
然而还没走两步静云就被身后弟子叫住,对方摸索半天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通讯符塞给静云。
“师叔这两天忙着处理即将到来的仙门大比,还没来得及找你,这不让我们给大师兄带个话。”
静云点点头:“辛苦顾师叔。”他想起顾入江的事,仙门大比又近在眼前,恐怕顾望崖师叔这两日忙得焦头烂额了,“此次仙门打比在本宗举办?”
那人挠挠头:“大师兄前几日出门有所不知,原本应该是佛门承办此次盛事,然而了心禅师前几日坐化圆寂,佛门上下忙着选出下一任大禅师,又要把了心禅师金身请进九重佛塔,一时间人手不足,这才来求我们,希望能借我们的地方和人先把这事办了。也算是佛门欠的一个人情。”
佛修与道修不同,上下只有一个门派,远居九重天另一头,黄沙漫天的地方,佛修不论是武僧还是一般修者都在伽罗山,全门上下八千弟子凭实力选大禅师,虽然内部修习经法教义各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