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陷入一片寂静,黑沉沉的色彩仿佛染上了腐败的气味。
裘章坐在桌前,脚边躺着四分五裂的手机躯骸,脸色苍白得融入不进暗沉的书房里,像杵立其中的厉鬼。
他怒瞪着眼,耳边好似还回响着裘寻傅对他的宣判,他无力动弹,如同刀俎下任人宰割的鱼rou。
很快,这个宣判就到来了。
一门之隔,楼下轰然炸开吵闹的尖叫骂喊。
尖利的吼叫刺进他的脑髓里,将他推到了悬崖边缘上,想要让他断骨烂rou,裘章眼底猩红一片,明明知道不能管这些事情了,却一再难以忍耐了,心头突突直跳,大步地冲了出去。
他站在楼上,混乱的人群众他一眼就看到了裘寻傅,装扮得犹如可怜又柔弱的小白花般的裘寻傅。
裘章狰狞着脸,大脑不受控制地抛出不断被人侵犯的回忆,如同海水一样涌现在他眼前,他的耳边好似响起急促的呼啸声、喘息声、rou体拍打的声音,黏腻情色的声音在他的脑中不停放大,声音之大,灌满了他的神经。如同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们做爱的声音,他痛苦的呻yin。
裘章的灵魂轰的一声被劈成了两半,惊悸得像个死人。
但一刹那后,他的神经立即猛烈地抗拒。他的眼睛直瞪着,大口地喘着气,一阵怒火像乱箭一般直攒心头,裘章全身都发抖了。他铁青着脸,咬紧牙齿从楼梯上疾走而下。
钉住了裘寻傅的虚伪至极的脸孔,绷紧拳头,冲下了楼梯,使尽全身力气对着裘寻傅的脸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裘寻傅轰然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让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怒骂的话停在嘴边。
裘寻傅歪倒在一边,勉强地扶着墙立起来,半边脸火辣辣的刺疼着,他摸了摸嘴角,便看见自己的指尖沾上了血。裘寻傅轻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没有任何阻碍阻挡,他立马看到了他那目眦尽裂的父亲,他勾起嘴角像是十分欢愉地笑了笑,喊出声来:“爸……”
裘章气急败坏,脸上的肌rou狠狠地抽动了几下。这个畜生,这个畜生现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在他还要再出手的时候,一旁的裘余松赶忙拦住了他,石块般硬邦邦的拳头落在家裘余松的小臂上。
裘余松闷哼一声,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他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裘寻傅跟他在一通电话里谈过,说定双方各退一步便说好了。但裘寻傅说目前的他的条件是只想回到裘家,这明摆上的便宜,谁不想要,但很快,在裘余松一闪而过的欣喜之后,便感到不快和恶心,裘寻傅想留在裘家,只不过是想让他们都不好过罢了。
在大厅中陷入了气压沉闷的僵局里,周婧华缩着身子忍不住发抖,这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她盯着这一切控制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裘寻傅看着戏剧性的一幕,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他看到周婧华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虽然心中嗤笑不已,但脸皮上还是挂满温和至亲至爱的深情,“妈……对不起……”
如今裘陆也回来了,面目扭曲地瞪着眼睛,便想要殴打裘寻傅着虚伪至极的嘴脸。
一直没有出声的裘老爷子坐在一旁,铁青着脸,见到即将发生的混乱,他重重的杵着拐杖,大声的敲打着地板,僵硬地说“你个畜生,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是要毁了裘家的产业吗!你……同我们本该是一家人,你却用这些龌龊的手段把我们往死里弄,我这把老骨头你也不放在眼里了,我留不住你了,这个家是留不住你,裘家也留不住你这位能人,我们这个小地方容不下施展你这位大人物的手脚,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裘老爷子说到激动处,脸逐渐胀成了青紫色,发了狠地咳嗽起来。
周婧华苍白着脸,扶住老爷子,立即给他顺气,刚停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爷爷,对不起。”
裘寻傅缓慢地说,语气怯懦的仿佛在向裘老爷子求饶一般,“爷爷,我向您保证,公司不会倒的,裘家也不会倒,只要有一个机会,您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帮忙解决的,不会让这个家最后变得很难看,我有把握让孟家不会翻天的,只要……只要这个家还能留我,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的不是吗?”
裘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灰白一片,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蹿上心头。
裘寻傅这个畜生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裘章的手杵在身侧微微颤抖,心里直泛恶心,眼底如同流水一般飞过那段耻辱的历经,一幕幕rou体交缠的恶心的景象如此清晰,清晰得令人作呕。
裘老爷子没有回答,他满脸青黑,抓住拐杖的手越收越紧,枯干的手背青筋暴起。这本就是他裘寻傅惹的麻烦现在反过来当什么好人,当什么受害者。
他把大家都扯进泥潭里越陷越深,裘老爷子没有办法出手,也不能出手。他的身份使他不能涉及这不清不楚的缠打当中。这份产业如今岌岌可危,表面看起来祥和盛大,但只要裘寻傅和孟家放下最后的进攻,他们也只能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