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白小鱼脸色惨白,呼吸很轻,不仔细看甚至注意不到胸口微微的起伏。展亦呈想起来刚才王医生的话。
“本来月份不算大,是可以做人流手术的,但胎儿发育比一般情况下大一些,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了引产手术。做清宫的时候半麻好像失效了,病人挣扎地很厉害,只好又推了镇定剂,所以病人现在还没有醒。”
三个月的话,孩子应该是迟野的。今天正好是迟野和甄至雅订婚的日子,那么迟野对这个情况是知情的吗?展亦呈伸手想捏一下白小鱼塌在枕头上的头发,快碰时又止住了。
他调查过白小鱼的背景,里面并没有提到他身体的特殊。“白小鱼,你还可以给我多少惊喜呢。”展亦呈扶着病床掉了几块铁皮的栏杆喃喃着。
“简丰啊。”白小鱼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往右边挪了挪,身子斜过去,有点怯生生的小声继续道:“你说,sao货,贱人,浪逼这些话算是夸人吗?”
小少年被问的僵住了上身,瞪着眼睛震惊的盯着白小鱼。“白小鱼你是傻子吗!这些当然不是夸奖,是侮辱,很严重的侮辱。”
白小鱼被吼的得涨红了脸,赶紧去捂简丰的嘴,“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声一点呀!”白小鱼自己也感觉怪怪的,这才来问简丰的。简丰刚来孤儿院不久,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懂得比他们都多,他说的话一定是没错的。
拿开白小鱼的手,简丰有些怀疑的问道:“怎么了,是谁对你说了这些话吗?”
白小鱼垂着眼咬了咬嘴唇,刚要说什么,被一声严厉呵斥声截断,一抬头,讲台上伪善的中年男人变成了高大帅气的蓝眸帅哥。
一睁开眼,白色的墙面,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小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最后的记忆是消毒水味,手术台和剧烈地绞痛。
“白小鱼。”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见他已经醒了,走过来扶着白小鱼坐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护士问道。
白小鱼手掌轻轻捂着小腹感受了一下,还有一些隐隐作痛,不过这和前一晚宫缩的疼痛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白小鱼扯着干裂的嘴皮对护士微微笑了一下。
护士转过身去给他接了杯温水,“一会去做个B超,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说着给他递了一张检查的单子。“对了,外面下雨了,让你的朋友过来接你一下吧,这几天注意不要着凉,吃东西也要忌辛辣刺激的食物,一个月内严禁性生活。”
白小鱼点头表示明白,心里想着自己哪里有可以过来接他的朋友。
出去时,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一带人少车少,不好叫车。白小鱼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准备跑到前面路口去碰碰运气,脚刚要迈出去,就被人抓着手臂扯了回来。
“白小鱼。”
白小鱼转过头,顺着钳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看到展亦呈勾着的嘴角。
“他怎么会在这?”白小鱼有些诧异。
展亦呈适时的解释了自己的“从天而降”,“我今天正好在这附近办事情,居然这么巧遇见了你。”这话不作半点假,只是遇见白小鱼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要早一些。
“你要回家了吗?这边不好打车,我送你吧。”展亦呈说罢,无视白小鱼拒绝的表情,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白小鱼的头上。白小鱼的视野一下就只剩下周围昏暗的方圆十厘米,肩膀被人握住了。
“走吧。”一股力牵着白小鱼走进雨中。
这会儿雨下的不大,坐到车上时,白小鱼被衣服包着,几乎一点没淋shi。展亦呈让白小鱼输了地址,驱车送他回家,路上展亦呈没问他今天到医院去干什么,白小鱼也没有好奇展亦呈今天去那边办的什么事。
俩人就这么安安静静,不尴不尬的待着。
展亦呈好不容易逮着一点迟家的漏洞,自然应该趁热打铁,赶去迟野的订婚宴上,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车已经开到半路了,天上开始落雨滴。
这附近因为是新开发地区,地铁公交都还没修好,人烟不多,车也不好打,展亦呈想到卧在病床上的白小鱼。
纤薄,虚弱,一片羽毛一样被风轻轻一卷就不知会飞到哪去。
然后他回来了,坐在医院大厅像个傻子一样等着白小鱼出来,就为了送他回家,展亦呈感觉今天自己多少有点毛病。
快到白小鱼家时,周围的路越来越窄,两边还摆满了违法乱停的车辆。白小鱼示意展亦呈在一个宽敞些的路口停下,雨已经停了,接下来的路他自己走回去就好。
下车时白小鱼想把抱了一路的衣服还给展亦呈,可展亦呈坚持说夜里风大,让他披着回去。想想衣服也浇了雨水,还是自己带回去洗过之后在还给他吧,白小鱼便安心披上衣服向展亦呈道别。
雨后的夜晚,冲去了一连几天YinYin沉沉的燥闷,空气里有尘土和shi气团在一起的特殊气味,风吹过来时确实有点凉,不过好在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白小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