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大仔一个翻身从石床上跳下来,前夜下了场暴雨,可惜nainai又犯了心口痛的毛病,折腾了一天,让他没赶上海。今天他打算去捡捡漏。
拎着个红色塑料桶,揣了个小铁锹,大仔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天色还暗着,大仔穿着中桶胶鞋,踩得shi润的细沙“呲呲”作响。手电筒打出的一片微亮轻晃着,大仔蹲下身,掏出铁锹对着一个冒泡的沙孔,两三下铲出一只两掌大的青蟹。
抓起这个大家伙,扔进自己的已经半满的桶里,今天的收获意外的非常不错。这片海域比较荒,一般除了起大chao,否则没什么人来这片赶海。
天已经有些微亮了,大仔收了手电筒准备回去了,突然瞥到乱石缝中间落下的一只手。他翻过石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赤裸身体。
那身体卡在黑色的乱石之间,白的触目惊心,太阳露出头来,洒了一片金红色,盖在青紫交错的冷白皮肤上,大仔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一下子陷入了停滞状态。
大仔回来时动静很大,叮呤哐啷的一阵闹腾,不出所料的吵醒了田nainai。田nainai撑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看见大仔正把一个赤裸的身躯往自己床上放。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往大仔身上招呼。
“你个小混蛋,长本事了,还敢跑出去拐人!”
大仔跳着脚大叫:“我捡的,我捡的,我赶海捡回来的。”
田nainai狐疑的放下拐杖,走近了些。这人看着像是没气了一样,大仔不会捡了个尸体回来吧。田nainai急忙去把了把床上人的脉,松了一口气,虽然虚弱,不过好在还活着。
田nainai丈夫生前是个赤脚草医,耳濡目染也懂点治人法子,但人伤成这个样子,最好还是送乡上的诊所去比较好。但首先要做的事是:“大仔,你给人擦擦身子,把衣服穿上。”
大仔哼哧哼哧烧了热水,心无旁骛的给人擦身子,只感叹这人长得可真白。抬起白晃晃的大腿,一双大手毫无芥蒂的去裹焉着的小鸟,裹了两下觉得不对劲。
“nainai,nainai”
田nainai走进屋,被大仔拉着去看他的发现:“nainai你看他没有蛋蛋诶。”
田nainai瞪着眼睛,她的关注点可不在那对发育不良的睾丸上,这下可不敢往诊所送了。
“诶,这是什么?”大仔伸出粗糙的手指去拨弄了两下紧闭泛白的rou瓣,被田nainai“啪”一下打开了他的手:“臭小子,别瞎碰”
大仔被打的委委屈屈,撅着嘴在一边嘟囔:“我捡的,还不给我摸。”田nainai没有理他。
岛民闭塞,这样一个人送去诊所,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她并不想太引人注意,只能用自己贫瘠的医术先照顾着,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了。
在大仔无微不至喂药擦身,捏腿揉背的呵护下,那人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晨午睁了眼。对着正抬着他腿给他做拉伸的少年就是一脚。
“啊...”大仔措不及防被人踹了胸口,一个不稳从床上摔了下去。
田nainai一进屋看见的就是大仔沾着一身泥土坐在地上,和缩在床脚的人对峙着,气氛好像不是很友好。
田nainai赶紧走过去安抚两人,先把大仔扶起来,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又去看床上一脸戒备的人。
“孩子啊,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大仔躲在nainai身后跟着说。
“我们呢,是在海边发现你,把你带回来的。”
床上的人看着和蔼的田nainai,放松了一些,张嘴努力了好一会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问道:“我是谁?你们是谁?”他的声音像一口破了的铜锣,嘶哑又怪异,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不记得了?”
大仔和nainai坐在屋外的凉亭里,家里的经济并不乐观,突然多一个身体怪异又来历不明的人要在家里长住,对他们来说压力可不小。当然这些烦恼都是田nainai在考虑,大仔只是在郁闷被踹的那一脚。
田nainai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大仔赶紧抚着nainai的背给她顺气。田nainai看着大仔单纯里透着些傻气的眼睛,想着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有人能在她走后继续照顾大仔的话...
就这样,他们家多了一口人——阿满
阿满身体还虚着,大仔每天除了照顾nainai和家里果树外,还要伺候这个小祖宗。关键人家也不给他好脸色,以前晕着的时候还可以摸一摸抱一抱,现在醒了,多看两眼都要被凶。
“明明是我捡回来的,对我这么凶。”大仔叽叽咕咕的把小祖宗的洗脚水倒了。回来的时候阿满又裹成了一小团,滚到最里边的的墙角去睡了。
家里就两间房,阿满从被带回来那天就一直和大仔睡一起。只是自从阿满醒了以后,大仔再也不能抱着他软软凉凉的身子睡觉了。
大仔老成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感慨阿满还不如昏着呢。
而此时的阿满对身后的怨念一无所知,他盯着面前斑驳的白灰墙,努力的想回忆起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无奈大脑就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