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养了好一段时间,阿满的身体才好全了。这天趁着要去镇上赶集,田nainai让阿满跟着去置几件衣裳。
阿满这段时间一直穿大仔小时候的衣服,连内裤都没给买一条。临走前田nainai拉着大仔的手,一遍遍教他怎么数钱,怎么和人说话。
“直接把果子送到你葛叔那儿去,路上别瞎玩。”
“买衣服去赵婶婶家买,她家不坑人。”
“路上遇到叫你掏钱的都别信。”
大仔点头点头如捣蒜,乖乖地听着田nainai的教训。
阿满坐石凳上晃了两下腿:“nainai,我会看着他的,放心吧。”
田nainai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大仔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一直吃药治着,近几年看起来倒是懂事多了。
但是阿满对岛上不熟悉,又失忆很多事情迷迷糊糊的,要不是自己心口又犯老毛病,绝对不会让他俩单独去的。
大仔听完nainai的嘱咐,把番石榴搬上三轮车上,“嗡”一声打燃了发动机,叫着阿满上车。阿满爬上车,蹲在那筐果子旁边挥手让田nainai回去,三轮车“轰”的奔了出去。
阿满惯性的往前倒,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到车框上,抬起头就要骂,可看见三轮车在急转蜿蜒的小路上风驰电掣,瞬间又给吓怂了。
等他们赶到集市上,阿满早就蹲得腿脚酸麻。大仔搬果子的时候瞅见阿满脑门儿上耸了好大一个包,急急忙忙要去给他揉,阿满怄气打开他的手不让他碰。
大仔顶着果框子跑进一家小超市,没过一会儿便拎着两根冰棍回来了,阿满忙问果子呢?大仔指了指小超市:“葛叔。”
阿满松了口气,还以为傻子用一筐番石榴换了两根冰棍呢。抬手跟大仔要了一根冰棍。刚吃上,脑门上骤然一凉,大仔正拿着另一根冰棍压在那个鼓起的大包上。
中午日头正毒着,阿满被热气蒸得浑身是汗,额头上压着的冰棍化出来甜腻的糖水,滚着汗流到了眼皮上虚虚吊着,不上不下难受的紧,阿满刚想伸手擦了,大仔却凑着脑袋过来伸出舌头舔了。
阿满猛地把大仔推开,两根冰棍齐齐飞出处去摔碎在地上。
大仔穿着件灰色的老头背心,手臂反撑着地面,胸口被汗水濡shi了那一片快速起伏着,看着摔在地上的冰棍顿时涨红了眼眶。
阿满看他委屈的样子,生出些歉疚的心理,跳下车想去扶大仔起来。傻子脾气上来了,死活不让他扶,坐在地上翁声翁气的抹眼泪。
周围路过的岛民有认识大仔的,热心地凑过来:“哦呦,这不是田阿嬷家的仔吗,这是怎么了?这大太阳的,坐地上不烧得慌吗?”
阿满尬尴得脚趾扣地,只好蹲下去哄人:“你别难过了,我们再去买两根就好了。”
“好嘛好嘛,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你别哭了。”
“要不你说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哭了吧。”
大仔揩了一下微红的眼皮,哼着鼻音问:“真的?”
“哎呀,真的真的,你先起来吧。”阿满身无分文,吃喝都得靠着大仔呢,哪能给他什么东西的。不过现在阿满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只好先开上空头支票,把人哄好再说。
拉着大仔起来,掸了掸他身上的灰:“走吧,不是还要给我买衣服吗?”
“嗯。”大仔点了点头,走到前面跨上三轮车,熟练的打着了火。又不放心似的转过头去对着阿满大声喊到:“你不准骗我。”
在三轮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里,阿满的嘴唇动了一下。
“啊?”大仔没听见。阿满靠近他的耳朵,扯着一把破嗓子大声回道:“放心,我从来不骗人。”
得到承诺,大仔安安心心的带着阿满去买衣服去了。
赵婶婶家的衣服真不坑人,就是除了老头衫,就是花大褂。挑来挑去,阿满也只能认命的抽了两件坎肩褂子。大仔倒是谨记nainai的吩咐,还给阿满加了两条花裤衩。
回去路上阿满又是被大仔的车技吓得一阵心惊rou跳,到家了还腿软。田nainai见他们回来,赶忙拄着拐杖出来迎他们,拉着他们絮叨了好一会儿才放人。
晚上他和大仔排队洗完澡,今天压了一天的疲惫终于散了一些。阿满心满意足裹了裹身上的凉被准备睡觉,然后人就被大仔抱住了。
自从上次“尿裤子”事件后,阿满就严禁大仔晚上抱着他睡觉,床中间用被子隔出了楚河汉界,越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加破口大骂。
大仔试了一次后果然老实安静了下来,今天怎么又开始了。阿满挣扎着正要骂,大仔理直气壮地说:“你说,什么你都答应。”
这是记着白天的帐呢,阿满转念讨价还价道:“那就今天。”
“那你今天都听我的。”大仔加码。
“没问题。”阿满想着,反正就一晚上,你能有多大本事。
“那你给我讲故事,还要给我抱着睡觉。”大仔收紧了环在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