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都让宁微怕得发抖,绝对不可以被谢钦明讨厌,他不敢想会对他撒娇对他笑的人冷起来他会有多绝望。
宁微脑子里又翻出些画面,想看清却无能为力,抓不住留不下。
“不要,不要讨厌我。”他的声线在颤抖,宁微对这句话有莫名的抵触,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答应你,你得对我笑,不要生我气,我都会改的,好不好?”
一个本该看破红尘的僧人那时却十分卑微,他默许了谢钦明的做法。
谢钦明弯弯唇角,“管好你的手,别伸得那么长,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我。”
于是,谢钦明撒了欢,夜夜笙歌,遇到硬茬子实在推脱不开,就在意兴阑珊时故意推拒,然后等着大备胎把人处理掉,也不管被吸食的妖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
宁微的动作每次都非常迅速,仿佛已经忍耐许久,丝毫不留情,他头上的堕魔印记越来越重,像个妖僧。
他的情感在对待谢钦明时越来越丰富,渐渐有了人气。
今日谢钦明故技重施,也许宁微实在憋了太久,竟然又把妖杀了,他是僧人,应该以慈悲为怀,遇到谢钦明的事就失了理智,什么都不顾,全然忘了他的身份。
谢钦明对他的邀请显然有另一层意思,宁微眉心微蹙,内心隐隐动摇,他自知尘缘未了,不入佛门,应该先了却这桩因果,便不再纠结,主动脱下衣袍,他在为道心动摇和无休止的嫉妒找借口。
谢钦明靠在软榻上,宁微跨坐在上。
谢钦明虚环住他,水润的唇贴上宁微耳后软rou,宁微全身的血流奔涌向上,从耳朵红到下身,被亲过的地方滚烫似火,急切地相与身下人贴在一起,灼热的温度追随着谢钦明一路向下。
谢钦明无意中看到宁微那张处变不惊的脸,顿时没了性趣,他憎恨那张冷漠的脸。
谢钦明突然推开了宁微,“师傅真是一身轻,以为遁入空门就能了却尘缘,随便抛下身边人,哪知道因果不是这么好了结的。”
宁微感到修道后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惶恐,他到底忘了什么,他和谢钦明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微越往那里想,心脏越疼,冥冥中有一只大手蒙住他的眼睛,让他永远看不清那片记忆,他只知道自己是天命之子,从出生到现在就被选中入佛门修道,天命已为他铺好了既定道路,走得没有分毫偏差。
而自从他遇到谢钦明,每与他分开一次,对他的印象就淡漠几分,他必须时时刻刻念着谢钦明,才能保持那些鲜活的感情。
宁微清晰地感受到,他与谢钦明在一起的时间伴随着记忆的消退和情感的分散,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前因后果,却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竟然根本想不起那时心底升起的悸动,只有苍白的画面。
可即使这样,宁微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爱上他,堕魔印越来越深。
宁微时时刻刻守在谢钦明身边,却将他越推越远,他无比恐惧,下一次见面也许他就会像被吸干了魂魄一样,远远相顾,眼里却是茫然。
谢钦明嘲笑地看着宁微陷入深深自责和怀疑,苦修多年只差一步就能登天的和尚因为他而几次三番堕入红尘,天命的推离也没能彻底根除宁微的执念,反而让他道心大动,魔相尽显。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的每一面都让我作呕,别再自欺欺人了。”
谢钦明面无表情地说道,用五成功力把宁微推出去。
宁微不会再自讨没趣,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谢钦明才能原谅他,他真的记不起以前出了什么事,如果对方是谢钦明,他想自己一定舍不得忘了那些事,一定不会轻易放下,自从遇到谢钦明,他开始排斥天命的逼迫,他不敢想没有了谢钦明,要如何度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天命的枷锁他始终无法挣脱。
宁微的堕魔印隐隐发亮,他质疑着自己的道义,这次的力量比以往都要强大,天空中突然打下几道惊雷,宁微的身形便隐没在Yin云中。
迷蒙中他脑海里的画面重合,这一年来他无数次渴望挣脱桎梏,无数个瞬间即将脱离正道,可无一例外都被阻止了,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只有堕魔印越发浓重。
宁微挣扎着在狂风中直起身,手心攒成一团黑雾,亲手吞灭了代表佛心的禅杖,佛心已碎,魔气肆无忌惮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的嘴角溢出鲜血,轻蔑地对天道抗议。
如果宁微没有认识过谢钦明,他必然会按照天命旨意,走上正道,坐到佛门顶峰,可他遇到谢钦明,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事物,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动摇谢钦明的地位,宁微迫切地想靠近他,不顾一切亲吻这个人,而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横插其中。
这股力量既强大又熟悉,宁微拼命反抗,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视若珍宝的情感在流逝,他攥着手心,努力回忆谢钦明的每一面,他不想再忘记关于他的任何事,他不想在惹他生气。
最后宁微大汗淋漓,力量耗尽,晕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