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回家,捧着面包到外婆面前献宝,外婆正在看老年乐团下周要排练的乐谱,才不理会她的讨好,她抱着外婆的腰,靠在她背后撒娇,我今天喝了猪骨白果汤,好好喝啊,明天让张阿姨煮,好不好?
馋嘴猫,天天只想着吃。
要不是后妈在对面杵着,我还能多喝一碗。
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外婆放下铺子,转身看她,你爸爸都再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能平常心对待。
周绿猗故作惊讶的看向外婆,她本来就是后妈,我又没有喊错。
顾左右而言他,外婆知道她的秉性,从小就听不进道理,和平相处吧。从桌子上重新拿起乐谱,自己玩去,我有正事要做。
周绿猗哼了一声,我也有正事要做。
拿着她的草莓毛毛虫面包,跑到了隔壁,自然的就像回到自己家,客厅里只有乐其桐的外婆在,不用她多说,朝她指了指楼上。
周绿猗心领神会,朝婆婆抛出一个飞吻,转身上楼,乐其桐坐在地垫上,腿上放着电脑,抬头看她一眼。
敲门。
关上门,很敷衍的咚咚咚三声,不等主人应答,推门走了进来,看,草莓毛毛虫面包!
草莓是乐其桐最喜欢的水果,这是她观察得出的结果,假如递给他一个果盘,摆满各式的水果,他最先拿的一定是草莓。讨厌吃糖,但草莓糖勉强可以接受。
鲜绿色的及膝短裙,坐下时会更短,周绿猗专心拆着包装,乐其桐看她一眼,合上电脑放在一边,探身取了个抱枕,丢到她腿上。
面包分成两半,带包装的那一截递给他,手指沾上了糖霜和面包屑,举着手找纸巾,在电视柜上看见了绿色包装的抽纸,她准备蹭过去,像美人鱼刚登陆地。
乐其桐起身走到柜子边,弯腰拿起抽纸,抛到她面前,懒死了。
重新坐回原位,面包被放在一旁,乐其桐重新打开电脑,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他敲着键盘回复。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手指一停,乐其桐抬头看向她,平时横冲直撞的人,一旦沮丧起来,反而让他不适应。
怎么了。
周绿猗低着头,去了一趟nainai家,我后妈也在。
看这样子,像是闹了不愉快,乐其桐沉默着,看她咬了一口面包,咀嚼了一下,又很快吐在纸上。
别吃面包,变味了。
俯身拿过他手边的面包,连同用过的纸巾一起丢进垃圾桶,失去可口的食物,她更像一只灰扑扑的小狗了。
想怎么样。
好生硬的话,但潜台词是,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身高差距让他看不见她唇边扬起的笑,听见的声音还是低落的。
我等会要去上舞蹈课,你能陪我吗。
放下电脑再次起身,乐其桐顺手把她拽了起来,下楼梯的时候,她脚步轻快的跟在他身后,我还想再去买草莓毛毛虫面包。
别得寸进尺。
周绿猗回去收拾衣服和鞋子,乐其桐开车在后门等她,雨难得的停了下来,现在已是梅雨季的末尾。
包包放在后座,周绿猗上车扣好安全带,手机开了导航放在仪表台上,她忽然想起来,问他:你在潭州留多久?
半个月。
周绿猗往后靠,背部贴合座椅,抿着唇看他。上大学以后,乐其桐回到潭州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不会超过十五天,上一个寒假更过分,他没有回来。
手中的风筝断线,有的人会惊慌,有的人会愤怒。她下车的时候,乐其桐发现她又心情不好了。
两个半小时后来接我。
砰地关门声让车身一震,乐其桐皱起眉,压下那股想要教训人的火。
周绿猗上课的舞蹈室开在一栋大厦里,占据了一整层,老板是一对夫妻,也兼任老师,都从专业的舞蹈院校毕业。
换好衣服,走到教室,老师还没有来。她们班一共五个人,年龄相近,见她进来,都笑着和她打招呼。
活动了一下身体,老师准点走进教室,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性,周绿猗只知道她姓陆。舞步是昨天新学的,她看了两遍后记住动作,中途休息时陆老师又带着她跳了一遍。
一曲跳完,周绿猗擦汗时才注意到靠走廊的落地窗边站着人,陆老师朝他颔首示意,等男人走后,她拍拍手,结束了休息时间。
两个小时的挥汗如雨,洗澡的时候她特意放慢了步调,等从换衣间出来时,同伴都已经走了。
白瓷地板砖拖得发亮,墙上挂着世界知名舞者的照片,周绿猗提着挎包,换了一身绸质的裙子,走路时裙摆会像水波一样荡漾,走过转角时,她停了下来。
你是周绿猗?
男人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周绿猗记得他,上课的第一天有同伴举着手机介绍。
十四岁考入北舞附中,还得过桃李杯金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