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伊莎差不多吃饱了,她擦完嘴,目光扫过长桌上的每个人,在亚历山大那多停留了一会。她说:“为了表达对玛麦亚和亚历山大到来的祝贺以及阿维图斯的生日的祝福,我决定邀请各位去庄园的大浴场修整。”
玛伊莎刚说完,埃拉伽巴路斯就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的兴奋,他说:“真的吗真的吗祖母!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去那啦!”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头朝埃拉伽巴路斯看过去,似乎在疑惑他的大胆。玛麦亚也看了一眼埃拉伽巴路斯,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笑,又优雅地用手遮掩了一下,当做自己刚刚只是在整理头发。
玛伊莎并不在意埃拉伽巴路斯的不敬,她反而温柔地笑着说:“是好久没去了,这也算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埃拉伽巴路斯也笑了,他看向玛麦亚和亚历山大,道:“真的很感谢小姨和弟弟的到来,没有你们的话我说不定还要过好久才能进浴场玩。”
玛麦亚低笑两声,眼睛虽然看着埃拉伽巴路斯,但目光依然在玛伊莎身上。
“哥哥客气了。能来到庄园才是我们的福气。”亚历山大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个有些瘆人的笑容,语气里除了装出来的客气,还有一丝嘲讽。
埃拉伽巴路斯的视线在亚历山大身上停留了一会。亚历山大抿起嘴角,又强迫自己放轻松,他以为埃拉伽巴路斯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玛麦亚正想开口说什么,埃拉伽巴路斯却出声道:“怎么会,弟弟恰好能在我生日时赶回来,才是我的福气。弟弟学习又好,长的又好,能拥有你才是我的幸运呀。”
他的笑容依然暖人,宝石蓝的眼睛依然清澈,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停留只是亚历山大的错觉。
亚历山大放下心来,弯着嘴笑了笑又低下头。
也是,他还是和母亲说的一样傻,怎么会听出我在说什么。亚历山大想。
“机会来了。”夏捻雀轻声道。他的目光静静地浏览过每个人的表情,将他们的情绪收之于心。
“嗯。”江卿酒应道。他觉得这一家人都很奇怪,似乎有很多人都心怀鬼胎。
不过当下之急还是趁着她们去浴场,偷到玛伊莎的钥匙然后进入四楼的房间。
“去浴场玛伊莎的钥匙应该会放在她认为安全的房间里,我比较熟悉。这次行动我来吧,可以吗?有建议吗?”夏捻雀询问道。
江卿酒摇摇头。
“夫人,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以在房间里躺一会吗?”夏捻雀走近索艾米斯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去吧,好好休息,晚上的事不多,洛伊尔可以处理好的。”索艾米斯亚关心道,又朝江卿酒看了一眼。
江卿酒朝索艾米斯亚点点头。
夏捻雀不是第一次去玛伊莎的房间。这个房间里没有像埃拉伽巴路斯那样摆了许多饰品的架子,也没有像索艾米斯亚那样放了许多书的书柜。
这里简简单单,几乎空无一物,一眼扫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夏捻雀先翻了翻柜子,里面只有一些本子和笔。他看向玛伊莎的床,翻开枕头,看到那把钥匙。
夏捻雀拿着钥匙,看着四周没人,飞速地上了四楼。
那个普普通通的门,和城堡里每一个门有着相同的图案,相同的颜色。
门被推开了,门外的光束打进漆黑的房间,尘埃在光束下无地可遁,拥挤推搡着掠动。
借着那一小束光,夏捻雀看到了房间的地板,似乎十分干净,不像是尘封了许久。
关上门后,一片黑暗。好在夏捻雀带了蜡烛,他用火引子点燃蜡烛,火苗窜起,橘红色的光点就是这一小方天地的太阳。
夏捻雀愣住了,拿着蜡烛的手抖了抖。
只见这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房间内,挂满了一幅幅油画。它们上面只有一个女人为主角,那个人或在笑,或在哭,或在快乐,或在悲哀。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这个女人的故事,它们没有声音,空气中尘埃的震动也许就是它们的歌声。
每一面墙上,都挂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副画,那个女人似乎就随着画成长。从青涩的少女成为一位韵味十足的温雅女性。
她……有点像玛伊莎。夏捻雀举着蜡烛走了一圈,看着那些画上的女人,他越发确定心中的答案。
最后一副画,似乎是玛伊莎十年前的画。她看上去比现在更加温和,画中的她正拿着一枝花闻着,眼睛闭着,也许是在靠嗅觉描摹这枝花的香味。
玛伊莎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画挂满整间房?夏捻雀从画上看不出来什么,又朝房间中间走去。
她是自恋吗?夏捻雀想。
靠近房门正对着的墙前面,有一张桌子。
桌面上有一本本子,本子旁放了一支羽毛笔。那支笔上很干净,没有灰尘,应该是不久前被人用过。
夏捻雀翻开那本本子,只见第一页赫然写着:
我想你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