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族馆逛到晚上六点闭馆,他们又在外面吃了顿饭,等魏禾开车把温亭送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快八点了。
今天天气很好,到了晚上仍能看到丁零几颗星高悬夜空。
魏禾把放在后座的水族馆纪念品递给温亭,对他说“下次见”。
但是温亭没有下车,他接过纪念品,看着窗外沉默片刻,又扭过头盯着魏禾的眼睛。
“我有话想对你说。”温亭吞咽了一下,“无论是不是我多想,我都想跟你说清楚,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恋爱,所以也不会考虑......”
他摩挲着外套边缘,轻声说:“抱歉”。
“...如果不跟你说清楚,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温亭倚靠着座椅,看到魏禾的眼镜片在室内灯光下的照明下反光,温亭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觉得车内沉默得可怕,果然他很不擅长应对这种事。
车内气氛僵持了将近一分钟,但温亭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看到魏禾动了,对方缓缓摆正坐姿,低声道:“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温亭就见他把头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温亭顿时心里慌张起来,他看不见魏禾的脸色,但他腹诽,魏禾总不至于因为被拒绝就哭吧。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上魏禾的后背,似乎想安慰对方,但对方经这么一拍,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过了半分钟,车内终于响起一道惊天的笑声,魏禾抬起憋得通红的脸,用手揩去眼角刺激出来的泪水,说:“什么啊,所以你今天一副哭丧脸就是在想这个吗?太逗了你”,说完还夸张地拍了一下大腿。
温亭被笑得耳朵泛红,他抿起嘴,目光愤恨地瞪着魏禾不说话。
“行了,行了”,魏禾摆摆手,“你当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吗?摄影师的眼睛是很敏锐的。”
他好像又在回忆刚刚温亭满脸认真的样子,没笑够般把头撇去一边继续笑,终于笑累了,便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眼角带笑,勾着嘴看温亭。
“总不至于连朋友也当不成吧”,魏禾笑眯眯地和他打商量。
温亭简直想就地挖洞钻进去,半天憋出两个字:“不会。”
“那我放心了,你上去吧。”
于是温亭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车门,甩出一句“再见”就愤愤离开,走了两步听到身后传来“喂!”的一声。
回头一看,魏禾把车窗放下朝他喊:“可别把我删了啊!”
“快走吧!”温亭憋了半天喊出一句话,而后颇为无奈地笑笑。
他站在原地目送魏禾的车离开,余光瞥见路对面也有一辆车开出了路口,但路灯太暗看不清车上的人,温亭只是觉得车型有点眼熟,又吐槽自己疑神疑鬼,转身上楼。
温亭第二天上班一坐到座椅上,白玫便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说:“等下开会机灵点,组长今天脸黑得跟用煤灰洗脸似的。”
他狐疑地看了白玫一眼,季之木平时就一副面瘫样,她是怎么看出季之木不爽的?
温亭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收拾完东西就进了会议室。
谁料到季之木早早就坐在会议室,他听到门口的动静,稍稍抬头睨了一眼,又低下头看回电脑屏幕,手指间转着支笔。
温亭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神情,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眉间微微拧着,似乎在屏幕上看到什么不顺心的东西。
他把东西轻轻放在桌面,拉开座椅坐下,注意到季之木转笔的节奏越来越快。
温亭没有和他搭话,翻开笔记本看要汇报的东西,看完了便拿起手机,发现魏禾给他发了昨天水族馆拍的图。
他点开大图逐张往右划,魏禾没有改变照片原有的色调,但是角度抓拍的很好,以至于让一套平淡的水族馆景观图趣味横生,个人的风格独特。
他划着划着便来到最后一张,是魏禾拍的自己,照片里的他正站在水母玻璃缸边,手掌贴着缸面,偏过头看着镜头,目光有些许迷蒙,眉毛耷拉着,整个人像极一棵蔫了吧唧的草,很有苦情戏男主角的风范。
温亭很鄙夷地看着照片里的人,心里泛着恶寒,正要打字让魏禾把底片删了,突然一支笔“啪”的一声飞了过来,落到温亭的本子边缘。
他迷惑地看了一眼季之木,以为是他转笔失手,拿起笔递回给他,谁料对方双手一抱臂不看他,正好其余同事也到齐了,季之木说:“开始吧。”
会议进行得与平常无异,各人汇报了自己跟进的方面,季之木并没有白玫说的不好对付,只是轮到温亭汇报时,对方突然开口:“这部分我已经看过了,下一个吧,抓紧时间。”
温亭脸色无异地坐下,心里暗道又怎么得罪他了,真是怪人一个。
会议最后季之木交代了下周出差的相关事宜便散会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留下温亭和白玫两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他了?”白玫蹙着眉问。
温亭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