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觉得今天的同桌有一些不一样。她理科班的同桌韩企是一个沉默且乖巧的人。
于瑾行的妈妈也正是因为韩企身上这种与同龄人的张扬和叛逆截然不同的气质而在三十九个男孩子中选中了韩企当宝贝儿子的同桌。可是今天韩企频频看向她,欲言又止。在她刚坐下的时候,在休息的时候,在做题的时候。
宋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也许她在不经意间出了什么丑。
韩企从宋纯搬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挺开心。毕竟和于瑾行做同桌还是挺压抑的一件事,不仅处处比不上,还要听同桌BB他妈妈的不是,韩企觉得自己脾气真挺好。与此同时呢,宋纯,不仅是个妹子,而且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普通班妹子,而且是个好看的妹子。来自普通班,意味着有很多比不上自己的地方,能到理科班来,意味着比普通班的绝大部分人都好,还长得好看。
韩企对宋纯一直很有好感。
他知道宋纯放学之后会在空教室写作业,他想,如果她有不会的题,他很愿意教她做题,并且和她多说说话。
于是,在宋纯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那个,如果你有题不会,也可以来问我。
宋纯愣了一下,朝他笑了笑,好啊,先谢谢你呀。
然后韩企看着宋纯拎起书包,走了。
韩企想,她是不是在敷衍我。
宋纯想,韩企人不错,就是暂时没什么必要找他帮忙,而且她着急赶回去上课。
韩企在期待和焦虑中度过了接下来的两天,可是无事发生,校园生活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可他晚自习休息倒水的时候,又看见了在同一个教室里写作业的卢湛和宋纯。空教室里零星还坐了另外几个走读生,可韩企几乎一瞬间就确信了宋纯早已芳心暗许,并且之前就是在敷衍自己。
那天晚上,韩企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明明身体已经很疲倦了,初恋夭折的苦涩却折磨着他。
卢湛睡眠浅,半夜迷糊着找手机起夜,一低头发现睡在自己下铺的韩企双眼在手机的反光下发出莹莹的光,脸上还有隐约的水痕,瞬时被吓清醒了。
什么情况?卢湛压低声音问韩企。
韩企抽抽鼻子,说有话对卢湛讲。
卢湛于是满头雾水地和韩企移步宿舍的小阳台。
早春三月晚上还是很冷,韩企穿单衣单裤站在阳台上,像是不怕冷似的。
卢湛等他开口。
卢湛,卢神,我觉得。。。我觉得宋纯喜欢你。
卢湛见韩企挤了半天牙膏竟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有些手足无措。
一阵夜风吹过来,卢湛冷得一激灵,慢半拍地明白了什么。
韩企,你喜欢她对吗?
韩企一听这话,脸刷得一下热度就起来了,哭得更凶了。
卢湛无语凝噎,他做错了什么才会在凌晨两点站在阳台上看自己的室友哭。这要是被文广和看到了,明天午休之前全班人都能知道他半夜搞基不成弄哭室友。
我。。。我喜欢她好久了。 韩企抽噎着回答,像是抽干了身体里的所有勇气,流干了高中三年所有要流的泪。
可是宋纯才来我们这儿两个月啊。。。卢湛强行压下心里的吐槽,耐下心来问韩企,那你直接问过她吗?
我。。。我问了,可她。。。 韩企说到一半愣住了,他问宋纯什么了?他只是说如果有题不会可以来找他,可她。。。好像确实也不应该有什么反应。 韩企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重新回笼了。
卢湛看着眼泪不再流,却抽噎得越来越大声的韩企,觉得春寒料峭古人诚不我欺,想要脚底抹油又不忍心,想要好言安慰两句,又实在感到无语。
同样是哭,韩企这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来由地卢湛想到宋纯上次因为被人贴标签的事情坐在地上哭,一声没吭把领子都哭shi了。卢湛觉得韩企和宋纯从哭的角度来说十分互补,只是他宁愿不要凌晨两点站在一个破旧宿舍的阳台上思考别人哭起来是不是般配的问题。
等韩企差不多收了声,卢湛准备往回走。
卢神,你真的对宋纯没有意思对吗? 韩企小声抽噎着发问。
没有的事,你放手去追。卢湛转身准备开门。
那你能不能不要教她做题了?韩企的下一个问题紧跟而来,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找她搭话了,就算帮我个忙。
卢湛看着韩企,他的眼睛因为泪水而格外shi润,却又泛着冷冷的光。像是被刺了一下,他感到一阵反感,可碍于室友的情谊又不能不顾情面,所以他只能说,我想想办法避开她,但她也不怎么需要来找我问问题了。
话说完,他感到一阵气闷,猛地拉开门,走了进去,并没有回头。
韩企一个人,单衣单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