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有些羞恼,父亲从前可没教训过他,如今却让他这么丢了面子。只不过他看君辰安笑了,还是微微一愣,别说,那位太子表哥笑起来,真比许多他见过的小姑娘都要好看。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姜云烁真是蛮气恼的,从前无往不利的身份,如今却全失了灵。就连例行点心,那小侍女都会给那位太子表哥摆出花来。
轮到他,啧,喜欢吃的奶片糕都全呈上去了。
姜云烁跟着太子殿下在上书房里读了几日书,第一日还好,第二日手就被先生打肿了。
小霸王哪曾受过这委屈。
那太子殿下还在课上走神发呆呢,怎么他就不挨打。就算忘带了课业本子,那个沉默寡言的伴读就自觉站起来了。
合着受罚的只有他自己。
四.疏离
姜云烁从防卫营里回来,身边的侍从缀在后面,“少爷您慢些,爷说要您先去宫里见过太子殿下。”
十五岁的姜云烁皱起眉,眉峰凌厉。
“怎么父亲就爱我同那位太子表哥一块儿?”
两人见面甚少,第一次见过没多久,姜云烁倒是留在上书房一块儿读书,那里本就也有许多的世家公子的,他虽不是某位皇子的伴读,旁人却都以为他是个太子殿下的小尾巴。
父亲之后又去春训,夏初才回了府里,那日姜云烁正高高兴兴地往父亲那里凑,宫里却传来了太子殿下不慎落水,发热未醒,陛下大发雷霆这样的消息。
父亲在家中的椅子还没坐热呢,带着他和母亲匆匆又进了宫。到底出了事的是他亲外甥,忧心忡忡的是他亲姐姐。
姜云烁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殿外青砖地上跪了一片的人,乌云泱泱,所有人俱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大约内侍禀了消息进去,不一会儿带着官帽的内侍长就小步跑了出来,到父亲跟前轻声道,“将军,陛下叫您跪着。”
“夫人和小公子可以进去。”
“臣遵旨。”
姜云烁一侧头,自己心里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便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他有点发怔,却被母亲牵着手走进了宫殿。
无一处摆设不显着华贵,殿门口的牌匾长生殿据说还是陛下亲手书写的。里间一群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们凑在一块儿,气氛也是焦灼地不得了。
姜云烁眼见着自己的姑姑,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倚在窗边,双眸垂泪。母亲和他礼数周全地行了礼,得了这位年少名满京城的美人一句,“快起来吧。”
她侧身往里,微微摇头,“不必进去给陛下行礼了。”
一看这形势,再敢张口问里头的太子殿下是否安好,怕是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姜云烁虽觉得他那位太子表哥是个绣花枕头,说到底小孩子的心思罢了,倒不会真的如何讨厌他。
这一会儿,在这宫里肃穆的气氛里,他也不禁生出几分担忧来。
何况自家父亲还在外头跪着呢,父亲还行旅匆匆、风尘仆仆,如何能跪这许久呢,也不知还要多久的时辰。
不怕天不怕地的姜云烁头一回生出几分怕了,垂着脑袋,有些怯怯。
当日的时间概念都模糊了,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的记忆以陛下轻描淡写重惩了院子里的一干人等结束。父亲站起身时,姜云烁很显然得看到他腿颤抖了一下,旋即又站稳了。
姜云烁抿着嘴唇,不敢讲话。
他真不敢再生些大逆不道的心思了,当今陛下到底有多爱护那位小殿下,已经显而易见了。在他面前,是龙是虎,也得伏着身子。
自君辰安退热醒来,陛下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好看起来,强压着倦怠和眼下青黑,勾起一个笑来,甚至摆摆手叫他过去,“云烁是么,过来看看你安安哥哥。”
如此亲昵。
父亲粗糙的手掌揉了揉他脑袋,姜云烁压下心底不安,乖觉地走了过去。
锦绣床榻,少年乌发雪肤,大约是因为脸上失了血色,嘴唇是殷红的。半敛着眸子,长长的睫羽安分地垂坠,那双平日里充满灵动的猫儿眼睛都好像失去了活力。
姜云烁小心地问道,“您还好吗?”
君辰安动了动身子,睁着那双漂亮眼睛看他,“还好的。”
即使在病中,模样也动人,更叫人怜惜心疼。
他这副模样深深落在姜云烁心里,在往后的日子里,在深夜里,偶尔会奇怪地浮现眼前。
那日后面回了家之后,他情绪还是低落,接下去的日子更是敛了脾气,躲着那位金枝玉叶的小殿下走。
五.好奇
多年未归京,京中一如记忆里繁华,气势雄浑的皇宫如同蛰伏的巨兽。不过姜云烁记忆里的娇气包太子表哥,骤然变样了。
姜云烁过了十五诞辰,已经行了束发礼。他跟在父亲身边历练,军法谋略样样精通,身形颀长,站如青松。营里已经有人在私下里,开始叫起他少将军。
奈何人有所长便有所短,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