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之事太过惫懒,诗书成绩差得不堪入目,气走好几个先生。
父亲对他倒没有家法处置,只是罚他跪着背书,背不出不给饭吃。他长得像父亲更多些,一双桃花眼多情风流,却不显得轻浮,也不知这玩世不恭的性子是得了谁的。
西边的战备暂歇,父亲也要回朝禀报。那前夜里的营帐里,父亲轻描淡写地抛了一个炸弹出来,说要他接下去三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好好学习。
他蓦然瞪大了眼睛,抗拒的话还没说出来,被父亲一个爆栗敲在脑袋上,大将军的手劲儿可真是大,“没得商量,你觉得你这副模样以后要怎么入朝?这事是你爹我求来的,做不好这家里也别回来了。”
姜云烁很想狡辩,入朝的事不也有您么……不过他也知道,以后啊,他那位太子表哥大概是要登基的,无论怎么着他是翻不出花来的。
“你最好乖些,”他的将军父亲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我和你安安表哥说了,你性子惫懒,务必要严加管教,特别是诗书方面,省得你昏昏度日。”
爹啊,你可真是我亲爹。姜云烁磨磨后槽牙,咬牙切齿地说道,“儿子知道了。”
他舔舔嘴巴,没想到十七岁的太子表哥大变样了。早先他觉得那猫儿眼和略带婴儿肥的长相弱气,这会儿长开了,貌似别有味道了,多是青年人的意气风发。
墨发如绸缎,一身青衣,腰间悬了一只白玉鱼形佩。眸色如乌黑华贵的玛瑙,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薄唇轻抿,自是盛气逼人。
看看,什么叫做太子爷啊。好看还是好看,比起当年那个样子,却多了几分收敛起来的锐利和攻击性。
起初还相安无事着,姜云烁琢磨着虽说自己本就该上赶着讨好人,但是既然是表兄弟,这位太子爷不也得折服自己一下吗。
结果他记错了时间,逃什么不好,逃了一节考核。
那天他从外头回来,眼瞅着太子爷笑眯眯坐在那儿,不知道等了他多久的样子,当即就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
那位爷颇为亲昵地拿扇柄敲他脑袋,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姜云烁总算是想起来了。
总之那日不堪回首,姜云烁估摸着自己便是没错过考核也答不上,不过显然态度问题是第一位的。若在军中也是自然的,这确实是他的错。
从小到大,这还是姜云烁第一次挨打。
毕竟他虽顽劣,但是聪明、识时务,分得清轻重。加之,父亲脾气不错,他便是闯了祸,除了跪祠堂还是跪祠堂。
他闷声不响地受了刑,指节攥得泛白。临了,看到的是太子爷翩飞的衣角。
……真生气了啊。
那夜里,姜云烁在庭院里吹风。他武功好,身体也好,受罚倒是不打紧,主要是在那儿想心事。
他边琢磨着,一路往外走,轻手轻脚的,悄无声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小花园,眼见着里头有些细碎的声响。
姜云烁发誓,他就是随便一瞥。
就看到了他那漂亮又骄矜的太子表哥,手里攥着一条铁链子,那玩意儿一直连到跪着的没穿衣服的男人的脖子那里。
他当即屏声静气退了出去,生怕打搅到里面的人。
……这,什么啊,玩这么开。
六.情定
姜云烁是真不知道自个儿那爹到底跟太子殿下说什么了,那次之后,这位爷也是放开限制了,连课文没完全背出来这样的、这样的小事也要受罚。
处罚还是多种多样的,全凭心情。
有一次真是手被打肿跟馒头似的还要跪着抄书,前些年那些先生在他这里受的气可真是全还回来了。
整个长生殿,简直是他君辰安的一言堂。
姜云烁全咬牙忍了。
不就是三年吗。
三年之期到了,他就去塞外打他的蛮子去。
唯独有一件事叫他不爽,身边人每每安慰他,总是说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您好,您要谅解。到底谁才是他们主子啊,再说打这么厉害,真不是私仇么。
他的姑姑,端庄婉约的皇后娘娘,还常来看他呢,问他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吃的喜不喜欢,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偏偏对自己儿子的暴行视而不见。
好可怜啊,您亲侄子分明在这宫里水深火热的。
还有另一件事。
自从那夜里撞见了点了不得的事以后,后来又遇上几次,奇了怪了,真是把姜云烁整得怪不自在的。
他虽然在军中待着,不过男人同男人……也可以吗?而且他那位太子表哥究竟知不知道啊,那会时的神情还挺勾人的,像只餍足的猫儿似的。
……
日子且这样过着。
姜云烁依旧没在诗书方面有什么进步,但是和那位的关系倒是处好了些。
叫他意外,君辰安偶尔也会同他一起谈军事。这个时候的姜云烁一扫之前的颓丧,变得侃侃而谈,他自信从容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