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索觉得自己短暂地失去了支配自己身体的能力,他像是被关在一个黑匣子里,周围有很多声音:尖叫和争论的声音。声音闷沉,听不清,他想睁开眼看看,但是没有办法睁开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
罗眉眼睛红肿,似乎已经哭过一轮了,见祁索醒了,眼泪又一下子掉下来,扑到祁索床边说对不起。
罗眉连失恋都要保持的完美妆容花了,Jing心打理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似乎真的吓坏了,祁索叹了口气,“我没事,别哭成这样,跟我要死了一样。”
罗眉从小生活在温室里,根本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她看到血糊了祁索满脸,玻璃碎片碎了一地时,酒当场就被吓醒了,立刻哭着冲到酒吧里找人,救护车和警车的叫声尖锐,一切都非常混乱。
她看着祁索流血不止,被剃掉头发,那么长的针穿过他的头皮,把裂开的地方缝合。而祁索脸色苍白如纸,像是死了一样。
罗眉抽噎着,拉着祁索的手,美甲片都蹭掉了几个,她却没心思在乎这些,“都是我的错,我前段时间听说文影在酒吧被人sao扰,就花钱找了人教训那个男的,谁知道那男的从哪里知道是我干的,估计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
罗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祁索脑袋上的纱布,“疼不疼啊?”
祁索故作轻松地弹了罗眉脑门一下,“大小姐,你得庆幸今天是我倒霉,要是敲在你头上,你估计要破了相了。”
罗眉一听,眼泪一下子又下来了,“所以我说了对不起啊呜呜呜呜……”
“喂…”
祁索生平最烦女孩子哭,但因为对方是罗眉,所以他忍耐了一下,然后问:“哭够了吗?看你哭我头快裂开了。”
罗眉哭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很疼,对不起祁索呜呜呜…”
……
所以等到舒柏亭和祁宴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罗眉揪着床单整个人埋在祁索胸口哭得乱七八糟,以及祁索七分痛苦三分无奈的样子,祁宴咳了一声,祁索便抬头看过去,对上了舒柏亭的眼神。
祁索rou眼可见地愣了一下,然后试着推了推罗眉,罗眉哭起来很专注,并没有理睬祁索。
“大小姐,有人来了。”
祁索声音沙哑疲惫,舒柏亭的眉心蹙起,还是祁宴上前去拍了拍罗眉肩膀,语气温和地说:“罗小姐,这里让我们处理就好,时间很晚了,我想你父母应该担心你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罗眉这才发现有人来了,一边抽纸擦眼泪一边又开始跟祁宴说对不起。
祁索:“哥你把她带走吧我实在头疼。”
祁宴用目光示意祁索,然后扶着罗眉站起来,陪着她走出了房间。
病房里就只剩下祁索和舒柏亭了。
舒柏亭走过去,坐到刚刚罗眉坐着的位置,祁索顿了顿,主动开口:“你和哥在一块吗?”
“医院门口碰到的。”舒柏亭看着祁索,祁索被他看得头顶发麻,也有可能是麻药效果,祁索咽了咽口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是在想,我们小索都会英雄救美了。”
祁索被噎住了。
他原本就因为无缘无故被人砸了一下难受,没想到舒柏亭过来了,还是只会挖苦他。祁索别过头,“你要是只会说这种话,那你就可以走了。”
舒柏亭看着祁索,因为缝针,脑袋上被剃掉了一块头发,半边脸肿着,他怎么看心里都很不愉快,恨不得以后再也不要让祁索跟罗眉见面。舒柏亭忍住了自己这种危险的想法,伸手在祁索脸上轻轻摸了一下,“如果是我在场,酒瓶绝对不会砸到你身上。”
祁索一怔。
舒柏亭已经凑近过来,贴住了祁索嘴唇。
舒柏亭难得服软,祁索还没好好感受一下,就看到门被人推开,罗眉去而复返,一下子撞到这种场面,“啊”了一声。
舒柏亭蹙眉,不耐烦地回头,和罗眉对上视线。
“我我我…我来拿包包…”
舒柏亭瞥了眼放在一旁的包,拿起来朝罗眉走过去,递到她面前,眼神Yin鸷,“还有忘记什么吗?罗小姐?”
“我忘记要走了!我马上走!”罗眉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门上,高跟鞋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地声音,听得祁索耳朵发疼,罗眉走得很利索,三两下高跟鞋的声音就消失了,舒柏亭折身,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响了。
舒柏亭看上去略显烦躁,在祁索面前接了电话,语气不太好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断,走到祁索床边。
没有坐下。
“罗眉那边……”
舒柏亭突然抬手,打断了祁索的话,舒柏亭的手伸到他面前,顺着他的鼻梁摸到嘴唇,在嘴唇上逗留了片刻。
“别去找别人。”舒柏亭说。
祁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会去说的,你还有事要忙就赶紧去吧。”
“没什么要紧的。”舒柏亭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