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李时宜对于侍奴的印象皆来自于姐妹间的闲聊,比如热衷八卦的李丽华,她对于世家贵族们的后院事如数家珍,哪家的大人新收了一个侍奴,哪家的侍奴得宠引得夫人吃醋的事,她都能娓娓道来。然而,李丽华讲故事总喜欢挑好听的讲,对于那些骇人听闻的桥段总是习惯性跳过,或是一言以蔽之。因此,直到纳奴礼的那一日,李时宜才真正认识到侍奴与妻妾的区别有多大。
李璇玑自天音阁出嫁,那一日起床开始,她便不能进食。李时宜陪在她的身边,亲眼见到自己高贵清冷的姐姐像母狗一般浑身赤裸地趴在地上,由教养嬷嬷伺候着清洁肠道。之后,她未施粉黛、披头散发地走出天音阁,像烤ru猪一样四脚朝天、浑身赤裸地被绑在一根木棍上,由两名王府侍卫抬着自皇宫往宁王府行去。在他们后面,是抬着一箱箱嫁妆和聘礼的侍卫。
李时宜本不能出宫,但皇帝为了让她亲眼见证纳奴礼,便令她扮作普通宫女的模样,与皇帝一道出宫。
李时宜坐在帝王的车架上,头一回他们之间不是一坐一跪的主奴关系,而是面对面而坐。通过马车的窗户,她一眼便能觑到李璇玑浑身赤裸的白皙身子,旁边看热闹的民众一个个视线灼热地盯着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子,尤其是那一双大nai,随着行进不停晃动。
之后,送亲的队伍进了宁王府。因是纳奴礼,新郎不用在门口接亲,而是直接在厅堂等侍奴。
皇帝作为宁王唯一的兄长,也是唯一的亲人,一并进了厅堂,坐在上首的位置,李时宜安静不语地站在他的右后方。
“不是要当朕的侍奴吗?”皇帝道,“那便睁开眼睛看看。”
李时宜知道,萧明烨便是要她看,仔细看清楚侍奴的生活,让她意识到这与她想象得根本不一样,让她打退堂鼓。
事实上,这一场纳奴礼确实超出了她的认知。
纳奴礼的第一项便是训诫,用一根藤杖责打tun部二十下,为了体现新郎,也就是侍奴的主人对侍奴的喜爱,这二十下打完后必须见血,若是不见血,便是不满意此奴,将由一旁的教养嬷嬷加罚五十下鞭打,直到tunrou被完全打烂。为了不让心爱的小奴多受折磨,这二十下藤杖必然是用了力气。
李时宜眼见着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宁王殿下举起藤杖一下一下把姐姐雪白的routun打出血来,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第二项则是标记,包含刺字和烙印。刺字于后颈,为萧字,证明李璇玑自此以后便是萧家的奴隶。烙印则是用事先刻好字的烧红烙铁印在左腿的大腿内侧,为一个“焕”字。侍奴逃跑是死罪,李璇玑自此再也不能离开萧明焕,若有一日萧明焕去世,李璇玑也一并殉葬。
标记实在是太痛苦,自刺字开始,李璇玑便开始哭,待烙印时,哭声已变为了撕心裂肺地哭,最后竟是两眼一翻,疼得晕厥了过去。
李时宜几欲阻止,却骤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这是李十七的选择。”
萧明烨冷沉的嗓音令李时宜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的,李璇玑既选择了这条路,便只能一直走下去。
第三项是拜礼。侍奴不比正妻,行拜礼时,新郎不必陪着一起拜。
宦官唱道:“一拜天地。”
李璇玑便俯下身子跪拜。
“二拜高堂。”
萧明焕的父母已逝,她便对着牌位磕头。
“三拜夫主。”
“夫妻对拜”到了纳奴礼上,便只有侍奴一人拜了。
李璇玑向萧明焕俯身磕头。
拜礼行完,李璇玑须光着身子自厅堂一直爬到宁王所居的竹雅阁。
萧明焕为了给李璇玑足够的体面,大办纳奴礼,请了很多交好的官员或将领,足有百余人,这些人一边围观小娘子裸身跪行,一边起哄,弄得身为新郎的萧明焕脸都红了。
“宁王殿下,好福气啊。”安庆侯罗齐振哥俩好似的搂住萧明焕的肩膀,说完还起哄地吹了声口哨。罗齐振平民出身,是个粗人,得了萧明烨的赏识被提拔为将,后跟随西北王一同举事,待萧明烨入主汴京后,被封为安庆侯。
这些来宁王府观礼的大多人是在西北便跟随萧明烨的部下,曾经的他们都是在苦寒之地为官的边缘人,别说纳公主为奴了,娶天家公主为妻这事想都不敢想。见到当年不肯嫁予皇帝陛下为妻的十七公主如今如母犬一般在地上爬行,只为祈求宁王殿下的怜爱,这种极与极的差别让在场的官员将领兴奋起来。
甚至如罗齐振这种胆大的将领也有了纳一个前朝公主为奴的想法。
萧明烨还要返回宫中批阅奏折,没有参加喜宴便走了,同时带走了李时宜。据说喜宴上,宁王殿下被起哄的将领灌得酩酊大醉,一路被人扶着回的竹雅阁。也不知还能不能正常洞房,若不能,明日李璇玑免不了一番苦头。
“十九,还要坚持吗?”在回去的路上,皇帝问她。
“陛下,您说过了待纳奴礼后再说册封之事,但贱奴已见过了纳奴礼,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