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蓉坐在沙发上,双腿紧紧并拢,双臂也紧贴在身侧。
我叫顾逾白,字承廷。
颜思蓉想,如此温柔典雅,真是个与他完全不相配的名和字。
唤一声。
什么?颜思蓉抬头,盯着顾逾白的眼眸。
顾逾白俯身,两手按在沙发扶手上,将颜思蓉圈在沙发与自己胸口之间,在她耳畔沉声道:我说,唤我一声,让我听听。
顾、顾先生。
顾逾白纠正道:承廷。
承、廷。颜思蓉怯怯地叫了他一声。
除了族中兄弟,她从未唤过其他男子的表字,因为她从未与其他男子有如此亲近的关系,所以这一声承廷出口,颜思蓉的脸已经红了。
顾逾白的呼吸乱了一下,按在沙发上的手已握成了拳,手背青筋毕现。
顾先生?颜思蓉一动也不敢动,她觉得眼前这男人吓人得很,像是要杀人。
顾逾白猛然回神,收敛了戾气,直起身,俯视着颜思蓉道: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也不得不说,你的选择很愚蠢。
颜思蓉挺直了脊背端坐,她的骄傲,轮不到他一个陌生人来评论。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得不到。
顾逾白伸手关掉茶几上的灯,窗帘厚重不透光,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你大哥欠我一千大洋,以你抵债。我是生意人,在挣回这一千大洋之前,是不会放你走的。
挣回之后呢?是不是我就可以离开了?
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人。
顾逾白的手准确无误地摸到了颜思蓉的发心,顺着她的发丝慢慢往下滑,落在她面颊上。
颜思蓉偏头躲开他的手,可顾逾白并未就此罢休,手握着她肩膀,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
骤然落入他臂弯中,额头抵在他胸口上,呼吸中满是他身上的烟草味。颜思蓉想后退,可顾逾白不许,一只胳膊就已将她完全禁锢住。
颜思蓉不得不抬手抵住他胸口,做着最后的,也是无谓的挣扎。
顾逾白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即便是在风城这样的地方,无权无势,想挣下一千大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颜思蓉知道,一千大洋够她家好几年过活,如果容易挣得,父母亦不至于终日愁眉不展。
这样吧,我可以破例让你写封家书,你家里能送来一千大洋,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颜思蓉垂头不答,有了黑夜的阻隔,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悲伤,也看不见顾逾白脸上那万事皆在掌控的从容。
看来是拿不出。顾逾白的手沿着颜思蓉的脊背缓缓往下滑,那你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不。颜思蓉拼命像要推开顾逾白,我可以赚钱还你,但,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她越挣扎,顾逾白的手臂就越紧。
两个人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衫,颜思蓉能清楚地感知到顾逾白动了情欲。硬棒抵在她小腹上,叫嚣着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顾逾白,你放开我。颜思蓉尖叫着,两只手不管不顾地推搡。
我并不想对你如何。顾逾白的声音是与下身完全不同的冷静,别乱动。
他两手将颜思蓉的手腕都抓住,反剪到她身后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背上。
颜思蓉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耳边是他呼出的气,炽热灼人,吓得她不敢再动。
颜小姐,你知道你将去的,是怎样的地方吗?
不知道。
她的老实回答惹得顾逾白发出轻笑,姚曼说你很适合跳舞,但你要知道,在夜总会里,台上的歌舞往往只是一种挑选手段,是在向潜在客人展示你的风sao。
这说法赤裸得让人反胃,颜思蓉难以接受自己作为商品,在台上搔首弄姿,任人挑选。
可是,她别无选择,除非能够逃走。
不要想着逃走。顾逾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被抓到,你就会成为无数男人的玩物。
他说得已然委婉,可颜思蓉还是听得浑身一抖。
顾逾白很满意他这话的效果,继续道:你只有这一种挣钱的方式,是我还是你的潜在客户?或者,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是那些不知怜香惜玉,只想发泄欲望的人?
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你一下,每天被几十个男人轮流上,感受可不会太好。
你!颜思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狠狠地道,我什么都不选。
死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了百了。顾逾白认同地道,可死人不值一千大洋,让我想想,临城颜家听说近些年已败落了,不过祖上传下的房产或许还值些钱?
顾逾白的语气,分明是在认真地与她讨论可行性。
颜思蓉知道,登门要债,逼自己父母变卖祖产,流落街头,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你,你混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