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整个天都雾蒙蒙的,许是下了雪的缘故,整个世界都比往日要亮些。皇宫城门前,几人一撮的聚集着,等待着开宫门后好上朝。
“穆丞相。”一身朝服的白柔走到穆丞相身边,装出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却低声道,“昨日夜里,长邱世子进城了。”
穆丞相也对外笑着,在无人注意时压低声音道,“消息准确吗?”
“已经在客栈和驿站里发现了长邱人,但是还没有看到世子和帝师。”白柔一边笑着跟旁边人打招呼,一边低声说。
这是宫门开,群官纷纷向宫内涌去,曹琴恰好看到穆丞相和白柔,也凑了过去,“事情知道了吗?”曹琴小声说。
“还不知真假。”穆丞相脸色不好的回着。
“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今日早朝过后,长邱世子必然会进宫朝拜陛下。”曹琴冷冷道。
“这还有什么假的啊!”白柔在一旁有些着急,“我今日上朝,专门从驿站过的,那长邱世子的马车就在驿站里,难道马车还能有假?”
穆丞相没有答话,只是问一旁的曹琴,“戴琦呢?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他?他是领侍卫内大臣,宫中的消息他应该多少知道点。”
曹琴听闻后,微微转头看了看四周,“就是,今日怎么没见他?”
穆丞相有些烦躁,“偏偏这个时候不见他了。”
曹琴又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或许傅贵君知道什么,他在宫中,又是陛下身边的人.....”
穆丞相皱了皱眉,“若是见他,我也要等到下了朝才能见到。到时候时间早就过去了.....”
曹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看来要尽快做个决断了。”
“你觉得茯苓可信吗?”穆丞相问道。
“茯苓?”曹琴嘴上呢喃着,“我倒是有几分相信。陛下之前对茯苓如何疼爱你我都有目共睹,可现在陛下丝毫不念及之前的情分,硬是拔了一个安墨卿管龙阳宫,这本身就奇怪,茯苓何罪之有?连陛下都说不出来,怕不是她怕茯苓看出她的端倪,所以找了一个新人跟在自己身边。”
曹琴叹口气又道,“况且此次茯苓的家族从小就以皇室为至上,茯苓绝不会背叛皇室,这次茯苓主动找我们,看来十有八九,皇室是有问题的。况且还有秦染呢.....”
穆丞相眯了眯眼睛,缓缓道,“白尚书,事情准备好了吗?”
白柔紧忙点点头,“秦染时刻都在候着了,安佑殿也早让人盯着了,没人能进去动手脚。”
穆丞相攥了攥拳,冷冷道:“今日早朝,按之前的计划行动。”
上了朝,顾南希坐在宝座上,总觉得心口隐隐作痛,有些胸闷的感觉。顾南希没多想,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熬夜会胸闷气短心律不齐,自己也算是符合了吧?一会回去补个觉就好了,顾南希心里想着。
“启禀陛下,臣听闻陛下和凤后发生口角,凤后得病陛下却不许医官去医治,这是真是假?”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是真的。”问话的叫肖泾,已过花甲。是先后父家的一个亲戚,虽是远亲,但先后倒是和这个肖泾关系很好,所以顾南希倒还是将她认定为自己人的,便有礼貌地回答。
“臣斗胆问陛下,不知凤后是犯了什么罪?”肖泾晃晃悠悠的,显然是年龄太大腿脚有些不太利索了,“不过凤后既是夜墨国之后,不管犯了什么罪,陛下不许医官前去瞧病都是不妥当的。”
朝堂之下,几个人已经竖起耳朵去听这位高高在上的陛下,或者说,这位身份尚且存疑的陛下究竟会回答凤后什么罪状,瞎编一个?还是会如实说出凤后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地说出陛下不是陛下等荒诞之语,好理所应当的处死凤后。
顾南希嘴角轻轻勾起,随后装作一脸微怒,“朕看在父后的面子上敬重你,姑且叫你一声姨姥姥。但朕叫了你这一声姨姥姥,可不见得你就能管得了朕的家事了!”
这话说得算是比较重的了,毕竟虽说是远亲,但好歹肖泾也算是顾南希的长辈,当然,碍于顾南希女帝这个身份,也没人敢自称为顾南希的长辈。
不过虽这样说,但历届女帝都会给这些年迈的大臣很足的面子。顾南希这一句话,可谓是让肖泾丢大了脸。
但肖泾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继续说道:“若是侍君等,陛下如何待之臣等无权过问,但凤后是夜墨国的凤后,这,便是国事了。既是国事,臣等为何问不得?”
肖泾和先后交好,就连先皇也会规规矩矩叫一声小姨,如今到了陛下这里,倒成了“叫你一声姨姥姥都算给足面子了”。不过这么多年肖泾都已经习惯了,之前还有被陛下怼的更狠的时候呢。
不过说到底,陛下也不是不敬重她。肖泾心里也都明白,其实是自己每每触到陛下的逆鳞。
先后薨前再三嘱托她要暗中帮扶凤后,所以她每次在顾南希最生江允廷气的时候都跑出来求一番情,这不是作死是什么?结果也都如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