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和你在一起,我压力也很大呢。”
聂雄抱着正在吐泡泡的小千郁走过来看着奈美子:“会吗?”
奈美子坐在餐桌上搅拌着给宝宝吃的米糊,搅完后将脸靠在勺子柄上,兀自回忆:“我还记得大学运动会,你一出场,看台上全是女生的尖叫。跑万米的时候不是每次都找我等在球场上给你递水吗,当时心里好想拒绝,好烦啊,你明明有这么多朋友,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哈?”聂雄正把小千郁放进宝宝椅中,听奈美子这么说瞬间呛到了,一边咳一边把喷到小千郁脑袋上的唾ye擦干净。
奈美子歪着头看他,抱怨的语气仍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因为跟你在一起,我被女生敌视了。原本我是超级自信的,但自那以后就受到了很多嘲笑和挖苦,有一段时间真的很希望你不要来找我了,一直在等着有机会可以跟你提分手。”
聂雄高挑着眉毛,惊讶地回望,期待着她的下文。奈美子说:“从那时候开始,我私下里其实跟尾鸟创走得很近。”
听到这个名字,聂雄眉毛又猛地一抖。
“尾鸟不是一直跟着你吗,不管是上课、社团活动、去图书馆学习还是其他……他总是在。记得大一的时候我问过你,你和尾鸟说过几次让他别跟着了,他仍旧我行我素,之后你就没管了,一直当他不存在。”
“我还以为他是什么怪人,之后你们社团训练不是很忙吗?我去找他搭话,结果发现他性格意外得好,温和又富有耐心。我遭遇的情况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的同伴,只能跟他诉苦,倒是得到了很多安慰和开导,让我坚挺到了女生们放弃以你为目标。”
“我问过尾鸟很多次,到底为什么跟着你,你又为什么采取那样冷漠无视的态度。他只说你俩之间有些误会,这件事到现在还困绕着我,到底是什么恩怨让你这么讨厌尾鸟呢……”
奈美子对聂雄在这“消失”的十七年里的经历非常好奇,不过每每打探聂雄都闭口不言,这次拐弯抹角半天,原来还是要问这个。
聂雄拉开椅子坐下,含糊地说:“没有讨厌他,也没有恩怨……嗯,谈不上恩怨,也不是什么误会。”
终于有所回应了。奈美子抬起脸继续用力搅拌迷糊,激动地看着他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尾鸟可是因为刺杀你才被退学的,他刺杀你总该有个理由,之后夺财监禁就更令人费解了!”
“……不是刺杀。”聂雄叹气。
奈美子所说的“刺杀”发生在大学三年级刚开学不久,他和奈美子一起在食堂排队买饭,打好饭他先端着餐盘去找座位,然后一转身就遇上尾鸟创拦在身前。
那时夏天还没过,天气炎热,他穿着薄薄的体恤衫,在空调打得很凉爽的食堂里瞬间吓出了一身汗,顿时浑身僵硬难以动弹。
因为他感觉到,一个尖利的物体正顶在他胸口,带来尖锐的刺痛,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刀子冷冽的锋芒。
当时,如果不是尾鸟创抓住他的肩膀,又把握刀的手往回收了些,以他前进的惯性,恐怕已经就被刺穿心脏了。
随后尾鸟创往前凑近,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音量细语道:“果然好舍不得,还是杀了神乐吧……”
恢复神志,他猛地推开尾鸟创,从金属落地的当啷声中收回思绪,对奈美子强调了一遍:“我和他没有恩怨,我也不讨厌他,只是……”
只是……
聂雄细细地回忆着,那些早已跨过的属于前半生的少年时的点滴细节。
他们,他和尾鸟创从中学起就在一个班级,中学、高中、大学,论起来同班了得有十年,也是了不起的缘分。不过中学的那三年,一直鲜有交集。
尾鸟创是那种少言寡语的内向学生,成绩平平、没什么特长、不爱运动、讨厌社交。
聂雄因为班级职务所在,每次跟尾鸟创说话,面无表情地做出淡漠的反应,连个眼神都不给,而且言简意赅,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不管对待谁都是这样。
不过那时尾鸟创是有朋友的,一个比较胖的男生,两人都是内向的性格。
进入高中后,因为那个男生去了别的学校,尾鸟创就只有一个人了,高一的一整个学期都没有结识新朋友。当时,聂雄跟他仍然没有多少交集,唯一的关系不过是同班同学。
但突然有一天,尾鸟创开始主动接近聂雄,努力地融入他的团体。
“尾鸟一反常态,做出开朗的样子跟我们打招呼,下课就挤在旁边一起笑,不时地插嘴进来,晚上放学后,还问我能不能一起走,其他很多活动他也都加入进来。我的朋友们当时都不得其解,我更是吃惊,不明白他有什么用意。”
“一开始,虽然接受了尾鸟创,但他其实难以融入我们,性格爱好都相差太远了。我们去踢足球打棒球,他不会,玩街机游戏也不擅长,平常聊得话题他也丝毫不了解。虽然他回家努力恶补了,但他越是努力迎合,造成的效果却越是尴尬。大家都不舒服,知道他在假装开朗、刻意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