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狗东西,给我滚开!”两个小太监踢打着一团肮脏又很小,头发散落遮住半身的东西,其中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粗布做的布囊。
“还给我,求求你们了。”细弱而暗含痛苦的声音自那团东西发出。
小太监往其身上吐了口唾沫,转而用力甩开脚,让那团东西滚远了些。这才露出真正面貌来,原来是位小姑娘,十四岁的年纪,面白唇红,双眸含泪,貌若明月,不描而黑的眉角旁沾染着不明的污物,真如跌落在尘埃里的一枚明珠。
另一个小太监气道:“就这么点钱,也好意思让我们还给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扇了她一巴掌,打的她嘴角红肿起来。
从欢痛的捂着嘴,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来,她要是再反抗,会被打的很惨的。
两个太监此番揍了她,也不再刁难,只拿了钱就走了。
从欢很痛,有些站不起来,便爬到略隐蔽些的角落坐着休息,坐着坐着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刚刚那些钱是她攒了好几个月的,这一下子就没有了,阿芊该怎么办,她是想要拿来给他抓些药治病的。
都怪自己,不该就那么拿在手中的。冷风吹过,从欢抬起头,眼泪从眼角滑落的感觉,黏糊糊的。
瓦青的屋檐上栖着几只鸟,自由而率性,她也想像它们一样。
“那是何人?”几位宫侍路过此地,其中一位清秀俊俏的少年疑问道。为首的侍长瞥了眼皱眉道:“帝姬……”
少年惊讶的发出疑问声,正要问,侍长又道:“不过是位不受宠的,早年有位宫侍,极为貌美,因而有幸得受帝宠,不久便有孕,可那宫侍不识好歹,早已有了心上人,对腹中胎儿怨恨在心,喝了落胎药致自己早产了,难产死去,孩子却活了下来,女帝震怒,本要杀之,不知为何只是贬弃了帝姬。”
“太可怜了,这样惊人的容貌,却成这番……”少年怜悯着,侍长却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于是少年们都敛眉抿嘴继续向前,只有刚刚那位表示疑惑的少年回头偷偷望了眼躺坐在角落的从欢,却也随着他们走远了不再多看。
从欢擦干了泪,拍拍自己的衣角,整理好了头发,使自己看上去能够干净体面一点。
从欢回到长信宫,四拐八拐找到个小破木屋,拉开破败的要漏风的门,再把生锈的铁锁挂了上去。
这朱木制的门长久失修,已被蚁虫蛀的破了好些大洞,好在上了锁还能防着人进来,这里到了晚上总是会有发疯神神叨叨的人出来乱逛,这门也算是有大用处。
从欢还没进屋子里,就听到一阵一阵好像要将脾脏都要咳出来的声音,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连忙跑进房中,阿芊正扶着床头,右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瘦弱的躯体不断的颤抖。
“阿芊,阿芊!姐姐回来了。”她搀扶住阿芊,这才发现阿芊瘦长的手中全都是鲜红的血ye。
“姐……咳咳……咳咳……”阿芊见姐姐回来了,终于安心下来,可刚扯出个字,喉咙就又痒又痛,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这都是……咳出来的吗?”从欢慌张的问着,又去桌上拿了块破旧但干净的布擦拭着他手中的血污,他左手掌心中那颗鲜红的血痣逐渐显露出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姐姐……我好痛……”阿芊面色惨白,下意识的呼痛,一把抱住从欢,伏在她柔软又温暖的胸脯里寻找安慰。他确实痛,可现在抱着从欢的他也确实开心。
“不要怕,不要怕,姐姐马上就给你拿吃的!”从欢轻声细语的哄着他,就起身要出去找吃的。
“不要!姐姐陪我……阿芊一个人害怕,刚刚姐姐丢下我出去了好久。”他特意把后面两个字说重了些,声音很虚弱,像是临死的孤鸟,委屈的不得了,手攥着她两臂的衣服不让她走。
从欢看着怀里的他,阿芊的头发细软又长,但发根发尾皆是枯草似的黄,十二岁的少年本该是活泼俏朗的,可跟着她受尽冷眼委屈。落下这病,身体愈发的瘦弱,即便如此,容貌也仍是极好的,乌黑的眉,仿若悉堆情丝万种的眸,只是太过病弱。
从欢仅是这样看着,眼睛便红了起来,把靠在自己身上的阿芊拢紧了些,怕他着凉,忍不住哽咽地说:“都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没用,阿芊才会得病。”
阿芊听着她哭,心疼的不行,因为没多大的力气,所以颤抖着手圈住从欢的脖子,去蹭她的脸。
“不怪姐姐……当初姐姐把我带回来养大,阿芊就永远都是姐姐的了,姐姐这……怎么受伤了?”阿芊细细抚摸着红肿的那处,对上从欢那有些许慌乱的眼便已知晓是何人做的了。
那些人仗着他们无依无势,就常年的欺负他们,姐姐是个老实的,没法子对付他们,自己又如此的无用。
阿芊狠狠锤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身子几下,从欢见状急忙握住阿芊的双手。
“阿芊不要担心,姐姐没事,只是走路不小心磕去了。”
阿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