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风呼呼吹了半晌,这会儿已是停歇了下来,从欢抱着阿芊好让他取暖,以至于不让他受凉。
阿芊沉沉的睡着,已然是坠入了梦乡,从欢却是没睡多久,她心里有事压着,加上阿芊的病也还未好,总是心绪郁乱。
想了半天,低叹一声。
从欢还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给阿芊掖好了被角,又瞧了瞧他,见他没有醒来,心底略安心了些。
然后把窗户锁牢了,门上都落了锁,这才放心的出去。
从欢身着单薄的宫服,搓了搓小手,心下万千个不情愿,却仍是快步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宫门。
脚边之处突然一声异响,一块看着十分Jing美,甚至在从欢眼中闪闪发光的玉佩落在了她的脚边。
从欢不敢去捡,身后仿若是被人轻拍了一下,她转头,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笑眼。
眼前男子年纪不大,似乎只有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年华,俊眼秀眉,玉雕似的脸庞透着些许粉红,宽肩细腰,着一身暗绿交领长袍,腰间系着代表一品大宫侍的墨绿色宫绦,如秋水如芙蕖,琉璃似的纯净而又娇妩。
“奴拜见犀渠,犀渠万福。”她不知道他唤作什么,只低身颔首用了个符合他品级的称呼。
“我是见过你的。”他说着要弯腰俯身到她的脚边去捡那块玉佩。
从欢触电般的退到一旁,她惊慌的眼对上他不解的眸。
“奴怕弄脏了……金枝玉叶的您。”
他哑然失笑,眼前的女孩可怜而又可爱,带着一丝少女的倔强,跟初次见她在角落时有点不一样,可仍是怯弱敏感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总想要把她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抱的紧紧的,然后藏到金珠明玉堆砌成的阁楼里,除了他,谁也找不着。
“你现在就认识我了,我叫做素商。”
可这跟她有甚关系。
眼前的少女顺承的俯首低眉,未带任何其他的心思,连一点儿别的情绪都没有。他不甘心的磨了磨后槽牙,却没有其他办法。
他只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多看她几眼,他对她有着无限的好奇,还有一种别的什么情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里堵着什么,只看见她,就全都温柔的消融掉了。
“素犀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奴就暂且退下了。”
她不明白这位大人是怎么了,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便静静站在自己面前良久不语,她低着头更是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到,又如月亮一般清冷,使她不敢接近,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清凌凌的声音将他撕扯出来,荒谬的妄念如chao水般褪去,只剩下不知名的慌乱。
他启唇,只拉扯出个不舍的气音,却惶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苦涩的嗯了一声。
“奴告退。”
真是位奇怪的大人,我何时曾见过他?从欢这么想着,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便也不去再想,只一心加快步伐,那位可不是好惹的。
素商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消失在眼眶之中,回过神来,蹲下身去拿玉佩。
修长的手指轻抚离玉佩一寸之远的地方,冰凉,干燥,这是她刚刚站着的地方。
有一根极细的泛着青色的黑发于玉佩之上,想来,定是她的头发。
他握着玉佩,把那根头发挑了出来,轻轻一嗅,什么味道也没有,但他却感觉十分温暖,暖的不像是会出现在皇宫之中的东西。
他从腰间取出一个金丝银珠嵌成的荷包,将那根头发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
指尖摩挲着荷包上细滑的纹路,他又觉得有些困扰与气恼,他气恼于自己刚刚的失态,怎会破天荒的扔出玉佩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更困扰于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还是要远离她比较好,再这样下去,他会变得很奇怪的,他叹了口气,确又舍不得地把那荷包装进离自己心跳最近的衣襟之处。
确说从欢这边,她赶到了那位所在的地方,是所被废弃的小阁,据说从前有位男妃曾在这里自戕而死,已是年久失修,再加上这里偏僻荒芜,平常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每次到这个地方来,她都有些紧张,从欢呼了呼气,抬眸一望,晏离按往常一样,仍然是默默守在门口。
晏离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他的性格也异常的沉默,好像所有的情绪都随着受损的声带一起消失了。
如人偶一般不会言语,没有情绪的他,在见到她时总是会捏着衣角,抿抿嘴,羞涩腼腆的偷偷看她一眼,随后一张清俊的脸就会慢慢变的粉红起来。
她对他礼貌一笑,把这都归集于他的害羞。
“贞玉剑在里面吗?”她轻声问道。
晏离低下了头。
“唔嗯。”含糊不清的回应。
于是从欢轻轻推门而入,她身上弥散的清冽香味飘在了外面,晏离的心激烈的跳动了几下。
风动,香散,晏离的眼里仅剩下了她那洁白的后颈。
屋内静谧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