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察觉到温池雨的不自然,拍拍她的手背,亲昵地说:“咱祖孙俩许久不曾好好聊聊了。”
“……”
温池雨看着温菀瑶,没有说话。
温老夫人像是不知道温池雨的意思,似乎就等着她往温菀瑶那边看,立即让温菀瑶也上来坐到她的身侧。
两人一左一右坐着,温老夫人在中间牵着二人的手,将之叠放在一起,语重心长地对着温池雨说:“瑶瑶吃了太多苦,既然回家,我们定要好好补偿她,让她余生都远离苦难折磨,池雨你说是吗?”
身世隐晦,现在两个真假女儿又都留下来了,温府里没几个人敢当面议论,温池雨没想到祖母竟然会把这话说得如此明白,自以为千锤百炼的心泛着细密的疼:“祖母说得是,池雨占了妹妹的福分,日后定好好待妹妹,弥补对她的亏欠。”
“那我就放心了,三天后瑶瑶在府里举办诗会,她在皇城里相交的人不多,到时候你可得帮她好好引荐一番。”说完松开温池雨的手,闭目养神,“你也出去半天了,回去歇着吧。”
温池雨独自告退,李氏和温菀瑶却还呆在安和院里。
白玉在珍珠的提点下,知道自己姑娘三日后与那书肆的主人有约,回拢溪阁的路上,见温池雨一路无言,悄悄在后面扯了扯珍珠的衣袖,挤眉弄眼传了个眼神。
她不出声光挤眼睛,珍珠哪里知道她什么意思,没有搭理她。
眼睛都挤歪了,珍珠都没个回应,白玉实在憋不住了,上前问温池雨:“姑娘,诗会在三日后,那书肆之约该如何啊?”
温池雨想这便是天意吧,老天已经为她做出选择了,自嘲一笑:“便算了罢。”
晚间,温国公有应酬未归府,温老夫人发话,说今日夫人小姐出门都累了,就各自在小院用膳,不必多走一趟了。
温池雨心事重重,拿着筷子随意挑了两口,便再没有胃口。
珍珠知道姑娘心里挣扎,也没有多劝,和白玉一起默默陪着发呆的温池雨。
温老夫人发话不用一起用晚膳,却和李氏一起,心照不宣地来到呼珍阁,陪着温菀瑶一起吃饭。
温菀瑶今天在长公主府丢了脸面,心里憋闷得很,一口饭菜都不想吃。
温老夫人和李氏心疼得不行,温言软语地劝着,想让她多吃两口。
“你也是的,这点事情都拎不清。瑶瑶没见识过这等场面,你怎能让池雨留在家中,留她在瑶瑶身边帮衬一二也是好的啊。”温老夫人不满地看向李氏。
“媳妇是怕池雨抢了瑶瑶的风头,想着嘉静也在,出不了岔子。”
嘉静是已经出嫁的温家嫡长女。
“糊涂,嘉静已经嫁做人妇,同那帮小姑娘哪还能玩到一处去。池雨再风光也是因着有温府的头衔,现在瑶瑶回来了,明眼人都知道风光的该是瑶瑶,就你拎不清。池雨代瑶瑶享了这么多年福,也该还些给瑶瑶。三日后的诗会,你让池雨把往日没给别人瞧过的诗拿出来供瑶瑶挑选,看看有哪些好的,署上瑶瑶的名。”
温老夫人之前还觉得自己放不下和温池雨十七年的祖孙情谊,每每同温菀瑶和温池雨共处一室的时候,心里总会别扭地要平衡对二人的爱。
可是今日温菀瑶哭丧着脸回府,趴在她膝头哭诉那些世家小姐瞧不起她,温老夫人心疼不已,也不顾温池雨会如何作想,一心想为亲孙女挣回脸面。
“姐姐会不会气恼啊?娘今日只是不让姐姐去长公主府,她便气得要出去散心,若是借她的诗,被她宣扬出去……”温菀瑶唯恐天下不乱,“她都定了人家了,娘让她不要露面也是为她好。”
其实李氏心里也有气,养了她这么多年,不过就是让她别去个宴会,表面上恭恭敬敬,转脸就到老太太这里说自己要散心,散什么心,若不是心里有怨气,哪里用得着散心。
想起瑶瑶在宴席上被那些小姐笑话的样子,怒从中来,顾不得温菀瑶也在场,直接对温老夫人说起婚事:“媳妇有句话不得不讲,池雨那婚事还是三思为好。沈峥那孩子,是年轻一辈里面数一数二的,瑶瑶受了这么多年苦,合该配最好的。沈夫人前些日子来,跟咱们瑶瑶聊得投契,显然也是动了心思的……”
温菀瑶听李氏谈起这个,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温老夫人。
温老夫人看见孙女的眼神,了解到她的心意,有些犹豫:“庚帖已换,不日便要成婚,若有变故,岂不让别人看尽温府的笑话。”
“祖母。”温菀瑶眼巴巴地盯着温老夫人,“祖母是不管瑶瑶了吗?”
“这……”温老夫人毕竟还要顾虑温国公府的脸面。
李氏这些天暗自想了些办法,说:“池雨非我亲生,只要她主动回绝这门婚事,旁人只会当她有自知之明,不会过多议论。”
“话虽如此,沈家是上好的人家,且婚事当前,恐怕不会如你所愿。”
“祖母,祖母。”温菀瑶使劲抱着温老夫人手臂撒娇。
温老夫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