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对名字不乐意的样儿,钝刀磨rou一般,割得梁仕很不舒服。
早朝时,他本来就心里不痛快,又收到边境传来的消息——西夏集结军队,大战一触即发,于是说话重了点儿,把一帮朝臣吓成了鹌鹑。
夜色沉沉,梁仕摸黑到沈玉床上时,沈玉正对着墙面侧躺着发呆。
感受到身后温热的气息,点漆似的眸子呼噜一转,闭上了。
梁仕挨着沈玉躺下,把胸膛贴上他的背脊,手臂随意搭上他的腰,惹得他泛起痒意。
“睡了?”梁仕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陛下明知道奴没睡……”沈玉也不翻身,只把屁股对着天子,闷闷地回着。
梁仕耐着性子说了句软话,“朕很累,别气朕,好好陪陪朕。”
沈玉从鼻子里“嗯”了一下,就任空气沉默了。
手心感知着沈玉腰侧的温度,梁仕下身“轰”的一下就勃起了。
面对喜欢的人,龙根真是一点也不知羞。
可自己刚说的“很累”,现在反悔要做,也太不是东西了。梁仕只得默默饮下这杯自酿的苦酒,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干熬了一夜。
而沈玉,屁股那儿被某个“不知羞”的硬物顶了一整夜,自己的小东西都隐隐有了感觉,可他动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有心事压着,他是真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被隐竹拆吃入腹。
翌日,两人醒来后,对着彼此青黑的眼圈面面相觑。这明显都一夜没睡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是谁在骗谁。
梁仕光明正大地捏了捏胳膊,沈玉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腰。
“酸了?朕帮你揉。”梁仕说着就要动手。
沈玉受了惊吓似的往后一闪,叫天子扑了个空。瞧着梁仕尴尬的脸色,沈玉忙跪着往前移了两步,把腰重新送到天子手边。
怯生生的目光让梁仕心烦意乱,梁仕胡乱揉了一把,也不喊人进来伺候,自己起身穿了龙袍又挽发。
沈玉望着梁仕气急败坏的背影,无声地低了头,绞着手指。
半晌,梁仕都没能把发髻挽好,便把梳子重重往案上一丢,回头看了眼沈玉。
小家伙安安静静不作妖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如想象中那般赏心悦目。
他气得披散着头发就要走,被沈玉眼尖瞧见了。
“陛下!我……奴……来帮您挽发……”沈玉光着脚丫子下了地,拉住了梁仕的袍子。
梁仕不答,只转身坐下了,把后脑勺留给沈玉,任他施为。
沈玉拿起梳子,握上天子如缎锦般的青丝,突然生出了些不太真实的感觉来。
他正为心上人,挽着发呐。
沈玉一边梳着一边回忆昨日听到的东西,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陛下如果还信我,便让我去边境吧。我自己犯下的错事,我会尽全力去赎罪。”
他这次没自称“奴”,许是觉得天子不会把宝压在一介“罪奴”身上,却可能会愿意让一个“人”去试试。
话说完,手上的髻也挽好了。
气氛静得诡异,沈玉站在梁仕身边默默地等着答案。
“以青无义弟的身份去。”
就在沈玉以为,自己要在深宫中做一辈子奴宠的时候,梁仕又给他心里注了一道光。
从震惊中缓过神,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后,沈玉结结巴巴地表现着自己的惊喜和乖巧,生怕面前的人又收回恩典。
“奴……我,我怕……怕给陛下和青大人……添麻烦,做个……做个……小卒就好……我……我不求军功,只愿能帮……”
“帮点小忙?”梁仕好笑地嘲弄一句,噎得沈玉脸色一青。
“帮点小忙要你去作甚?”天子站起身,比沈玉略高半个头,他盯着沈玉,似要将他看透,“西夏此次领兵的是那羽和拓拔烈。据传,他俩在战场上配合得神乎其神。”
讲到这儿,沈玉好像明白了梁仕的意思。
都说“文人相轻”,可东临的武将们,“相轻”的毛病却更加离谱。他们大多看对方不顺眼,严重时还能因为这“一眼”当街打一架。这些个“窝里横”,对上配合默契的蛮夷将军,自是有很大风险。
“卿与青无也算有几年相交之谊,朕欲封他为主将,卿为副将,助他击退蛮夷。可有把握?”
副将?!沈玉愕然,没想到隐竹会给自己这么高的位置。
“若卿此去未能立下不世之功,回朝后便领去衣杖毙之刑。”
沈玉还没琢磨出刚才那泼天恩宠的意思来,梁仕就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军令状,卿可敢立?”挟着威严、带着诱惑的问题抛给了沈玉,梁仕背着手耐心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沈玉没让天子等太久,很快他便在梁仕面前郑重地跪下来,“臣,领旨。谢,陛下大恩。此去,边境不安,臣誓死不还!”
三日后,圣旨下。
青无为主将,其义弟沈心为副将,明语为监军,领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