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下人们来唤乔淮起身,新媳妇进门自是要敬茶请安。屋内两人昨晚太过疲劳,松韵敲了好几遍门乔淮才勉强转醒。
睁眼看到面前的脸,乔淮一惊,下意识把人踹到床下,见段晔不着寸缕的身子,还有那些青紫的痕迹,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段晔睡得正沉,忽然一阵疼痛袭来,接着人便到了床下,他感到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痛,身后的隐秘之处更是难以忍受,回忆起昨夜,煞白的脸上又失了几分血色,恐怕此事不能善了了。
“少爷!少爷没事吧!”
听到屋内重物落地的声音,外边的几人出声询问,久久没有回应更是让几人急的想冲进屋中查看。
“少爷,松韵进…楚公子!”
楚褚回来后直奔新房,见侍从都在门外站着,也不等通禀,凛冽的杀气外露,抬脚便踹飞了房门。小厮们站在屋外,无一人敢拦。
乔淮听到松韵的叫声便知不好,他和段晔现在的模样,他要怎么解释!扔了被子给段晔遮身,急忙找衣服来穿,却是迟了,只听一声巨响,门板打在墙上带起一片灰尘。
绕过屏风,屋中狼藉一眼便可看尽,楚褚却突然顿住脚步,那股子肃杀之气弱了几分,神色似有放松,但转瞬便又黑了脸,沉得能滴下墨来。
脚下微动,两步移到段晔身前,右手掐着他的脖子向上提,左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粗略包扎过的伤口又渗出斑斑血迹。
“楚褚!住手!”见楚褚明显要置人死地,乔淮也顾不得穿了一半的衣服,连忙出手制止,“楚褚,你先冷静!听我解释!他现在还不能死…冷静…”
楚褚卸了些力道,但仍不放手,转过头死死盯住乔淮,那意思,似乎乔淮给的解释不令他满意,他就能让人血溅当场。
眼见着段晔呼吸越发困难,几乎要背过气去,乔淮赶忙到:“昨晚发生了些意外,你先放他下来,我慢慢给你解释。”
边说,边掰开楚褚的手。
楚褚抿唇,把段晔扔到地上,反手扣住乔淮脉门,紧盯着他瞧,对肺管子都要咳出来的段晔,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门外的下人们早就傻了,没得吩咐不敢上前,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脚下的地盯出个洞来,做出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世子带的人进来一个!”
得了吩咐,观砚连忙进去,看到段晔赤裸倒地的模样,顾不上其他,先拿了外袍为他披上,扶着坐在小凳上。
乔淮顾不得段晔如何,吩咐松韵送来衣服,待收拾好后,命下人们悉数退下,又派人禀了父母改日敬茶。
下人们一向守规矩,松韵提点几句,都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手怎么了?”乔淮牵过楚褚,想安抚一二,看到他包扎过的手掌,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无事。你少废话,究竟是怎么回事。”楚褚现在还能听乔淮解释已经够压制了,天知道他进屋的刹那简直想和他同归于尽。
“这…咳咳…事情是…”乔淮说是要解释,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被下药锁屋里了?丢人是一方面,关键他怕这样说了段晔命就没了。
“我…昨晚喝醉了,一时把他当成了你。对不起,宝贝儿,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楚褚拧着眉看乔淮,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彼此早就了解透彻,乔淮平日不爱饮酒,醉倒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楚褚不信他昨晚会醉得连人都不识。
“真的,楚褚我…我昨晚心中不适,多饮了几杯。我承认是我的错,原谅我…”乔淮做事情不含糊,但平日里,由其当着楚褚的面时,他总会显出无赖的样子,楚褚总拿他没辙。
“你对这样的也能下的去口?”
段晔低头坐着,两手护着外袍衣襟,凌乱的头发半散又遮不住面容,刚咳了半晌,脸涨得通红,半张脸肿着,越发显得那条疤痕狰狞。
而楚褚长身玉立,星眸皓齿,一袭红衣更是亮得耀眼,实在难以相比。
“我那不是喝多了吗。”极嫌恶的瞥段晔一眼,又道,“况且有人自甘下贱的勾引男人,简直恬不知耻!”
被骂了两句段晔也没有争辩,昨晚乔淮与他交谈时他还想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看来,是不能了。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派人下的药,昨晚他身边一直有执笔陪着,想在他进房后动手脚断不可能,可排除喜娘。
而在此之前,只有准备酒菜的人有机会下手,也就是说乔府有鬼。他当真没想到瑞王妃的手能伸那么长!而这样一来,此事便不能善了。
“先回房我慢慢给你解释。”这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乔淮拉着楚褚往门外走。
见乔淮要离开,段晔挣扎着站起身,满是创伤的身子稍微挪动就感到针扎般疼痛,面向乔淮道:“请留步,段晔有事相商。”
乔淮心中有气,黑着脸斥道:“有什么事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