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凭苦药汤子喝了一碗又一碗,在看到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和话本上不堪入目的描述时,他除了面红耳赤叹为观止外仍旧没有其他任何生理反应。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叶繁霜都不知道该让凌剑白叫他什么。
叫师父,他对凌剑白如是说。
叶繁霜皱眉:“抱歉,我们不信命运。”
而另一方面,新取名字的白狐并没有如愿过上大侠瘾,因为他的名字被叶繁霜擅自又加了一个字,变成了凌剑白。当然这也不是正式加上去的,但叶繁霜要么叫全名,要么就叫阿白,唯独不叫他凌剑,这让他多少有些小情绪。
“就是调理身体的药。”他每次都这样解释。
不过叶繁霜倒也没觉得自己多么可怜,不行就不行吧,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他的本体是株蜷曲的藤蔓,每到春天开出细小的紫花,到了初夏渐渐落败,花开花落全凭自然,哪里有过孕育的烦恼。化成人形后也没接受过多少大儒思想,对于男人的尊严问题不像那些凡夫俗子看得比命还大,所以他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个在常人看来耻辱至极的事实。
叫哥哥?他也不愿意。凌剑白软软的声音给他造成一种大姑娘叫情郎的错觉。
然而他越是遮掩,凌剑白就越是好奇,翻箱倒柜找到底方后对照医书一一查找,终于得出结论,花妖肾亏,师父是个可怜人。至此,他看叶繁霜的眼神也和医馆老大夫一样带着深深的同情。
直呼姓名?凌剑白却又叫不出口,这样显得太没教养没礼貌了。
“就因为我比你年纪大,就凭我比你懂得多。”
叫父亲?他不愿意。每当他摸着白皙秀气的脸庞和光洁的下巴,就会自动忽视掉之前当植物时的久远岁月,把自己还看作是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虽说当父辈是凭白占便宜,但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番,看着凌剑白的兜帽若有所思。半晌,他道:“相逢即是有缘,我给你们算一卦如何?”
凌剑白傻眼了,一阵大眼瞪小眼之后红着脸卷起床单走了。
3
至于凌剑白,他再也不问叶繁霜的病情了,只是开始泡杜仲酒,每天都让师父喝一杯。
那天他们师徒二人去镇上采买生活物资,凌剑白提议买些石灰粉刷墙。在店里,他们碰到一个玄衣青冠的中年男人,手持拂尘一派仙风道骨。
“为什么要喝这个?”叶繁霜第一次尝时,问道。
一天早上,他抱着床单站在叶繁霜面前,颇腼腆地指着单子上的一块洇渍,很是不好意思地说:“你看……”
很快,就在三个月后,机会来了。
这次轮到他沉默了。
4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不过,对于凌剑二字,他反复琢磨后十分满意。虽然他只见过厨房里的菜刀,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象出行侠仗义之人的风范,这个名字恰好满足了他仗剑走天涯的心理,当不成大侠,有个类似大侠的名号也是好的。
几经思索后,叶繁霜终于找到了平衡点。
此后,叶繁霜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多方探寻,终于在一本医书里明白了那一块水渍意味着什么,他一方面感慨小少年长大了,一方面又疑惑为什么书上记载的事情他从没体验过。
而且更让他无奈的是,凌剑白三番五次询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一连喝两个多月的药。
对此,叶繁霜无言以对,只得随他去了。
“为什么?凭什么?”
凌剑白腹诽,你我种类属性皆不同,除了最基本的生存法则还能教我什么。当然这话他是不敢明说的,只在嘴里转了个圈,脑子里过过瘾罢了。不过虽然话语被吞进肚子里,但并不代表会忘记,事实上,他一直在等一个让叶繁霜打脸的机会。
他乔装打扮偷偷去了镇上的医馆,把疑惑说出,老大夫先是望闻问切,后又让他脱了裤子检查,最后一番摇头晃脑,惋惜地看看他,开了副方子。
叶繁霜难以置信:“尿床了?”
叶繁霜是真的不知道,在他成为人的日子里,没遇到过这种事。然而他也没有像凌剑白想象中那么尴尬,人非圣贤,哪能无所不知,因此他刻意忽略凌剑白嘲讽的语气,很虚心地求教:“你要知道就告诉我呗。”
他摇头,心中窃喜,果然植物是不懂这些的。
叶繁霜笑道:“真是做贼心虚,你不说,单凭名字谁又知道呢,你叫凌剑就不怕别人误会你是剑灵?”
叶繁霜好奇道:“那是什么?”
“话不能这么
凌剑白笑着说:“调理身子。”
他抱怨道:“加上个白字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白狐吗?”
凌剑白不解:“你身体挺好,还需要调理什么?”
字。
然而叶繁霜还没来得及把一瓶子杜仲酒都喝光就出事了。
他眨眨眼睛:“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