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重施,飞檐走壁,在众人的惊叹中如履平地般踏在屋顶斜斜的瓦片上。
凌剑白抬头看着常无欲以一种猛兽之姿向前跃进,就在他瞥见那黄红色的符纸即将飞出,以为要被当众打出原形时,常无欲突然疾速下坠,消失在一堆升起的灰白烟尘中。
他不敢仔细去看,趁机低头钻进混乱的人群重新潜回民居,把叶繁霜背回家中。
“那后来呢,常无欲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繁霜问。
“那户人家的屋顶破了,一直没修,只用薄草席盖住,他光顾着看我,哪里瞧得见脚下,就这样直接掉下去了。”
“只是这样?”叶繁霜不太相信,以常无欲的能为就算是一脚踏空栽下去也不会落得在医馆躺三天下不来床。
“当然不止。”凌剑白幸灾乐祸道:“活该他倒霉,那屋顶下面就是灶台,听看热闹的人说,他正好坐在汤锅里,那叫声别提多凄惨了……”
叶繁霜抿着嘴也乐了,这些年常无欲顺风顺水,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不知害死多少无辜精灵,这回虽然没把他弄死,但想来开水烫屁股的滋味也够他受一阵子的。只是,唉……
“师父叹什么气?”
“没什么,咱们该搬家了。”
6
叶繁霜醒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凌剑白匆忙收拾东西离开住了数十年的山林小屋。常无欲受的不是致命伤,终归有痊愈的一天,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与其战战兢兢过日子,不如先行一步远离是非。
他们翻山越岭,走过如茵草原,渡过无数河流,直到身上的单衣换成厚夹袄,才在一座高山前止住脚步。
叶繁霜大致看了看四周环境,觉得应该可以了,他累了,实在不想再走下去,何况他听说常无欲畏寒,不常在寒冷的地方走动,也许住在四季落白的山顶是个明智的选择。
可凌剑白不高兴,他不畏寒却恐高。每每站在山顶往下瞧时都会双腿打软。尤其是他们住的山峰孤立其中,需要走过长长的吊桥来到另一山峰才能借缓坡上下山。他第一次过桥时都快吓晕过去。
那天刮大风,他们采买了生活用品准备运上山开始常住,刚刚上桥时,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踏步前进,可走到三分之一时,风把吊桥吹的摇晃,他立时缩着脑袋佝偻着身体踌躇不前。
他眼见着筐里的一条手巾随风飘扬荡下山崖,心提到嗓子眼,只觉身体也被风托起来晃晃悠悠飘下去,手抓紧绳索,一步也不肯向前了。
叶繁霜在前面走的毫不知情,还时不时说些闲话,直到发现半天没人回应才恍然回头,凌剑白半跪在桥上一脸惊恐地正望着他。
他腹诽,这有什么可怕的呢,他喜欢高处,高处才有阳光和雨露,才能得到滋养,想当初他能吸收天地精华化成人形还多亏了他不顾一切拼命攀爬邻近的树干高枝,否则,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阴冷的角落被虫蚁咬得半死不活呢。
他在心里将徒弟鄙视一番,又折返回去,拉起凌剑白,半拖拽着往前走。
“这桥这么高,万一断了可怎么办?”凌剑白哆嗦着嘴唇问。
“要是断了……”他想说肯定是死路一条,但终究不忍再打击爱徒脆弱的神经,于是改口:“我会保护你的。”
后来,过了很多年,凌剑白已经不再畏高,但在过吊桥时,依然会拉着师父的袖子,叶繁霜问他为什么,他说,习惯了。
7
习惯是个可怕的事,当很多习惯成为自然时往往意味着某些事正在悄然改变。
叶繁霜就是如此,只是他还不自知。他不厌其烦地嘱咐凌剑白早睡早起,虽然后者依然我行我素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但他还是嘴上抱怨实际却在灶上温着早饭。他习惯了每次吃饭时都给他夹好吃的,笑着看他皱眉吞咽下绿菜叶时的悲苦神情。他还喜欢故意搞突击检查,看凌剑白偷偷藏起话本后做贼心虚的表情,他习惯了生活中随处都可见凌剑白的身影,以至于有时真的把凌剑白给忘了。
就好像现在。
凌剑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叶繁霜宽衣解带,逐一检查身体各个部位,就连隐秘的地方都不放过。他想别过头不看,但眼睛却被那白皙的身体勾住,怎么也移不开。
锁骨,胸膛,小腹,一路向下看去,在腰胯处闭了闭眼,睁开时又盯着笔直的双腿看不停,最后视线停留在修剪整齐的脚趾上。
忽然,他觉得鼻子有些难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淌,手本能接住流出的东西,黏腻的液体顺指缝滴落,在地上绽开大朵大朵的红花。
叶繁霜闻到一股铁锈味儿,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尴尬吗,他倒也没觉得,都是男人,怕什么。唯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凌剑白会流鼻血。
“你上火了,应该多吃蔬菜水果,别总吃肉。”
“……”
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凌剑白如是想。在有些事情上,他自认比师父懂得多。身上的某个部位在悸动,他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舔舔嘴唇:“你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