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细听只剩下奴隶那微弱的哭声。
尹牧无动于衷地站在那,等到哭声渐止,他才敛下眼皮看向伏在他肩上的人,伸手抬起那张哭得通红的脸,把玩着人眼里那茫然又无措的情绪,嘴角弯起了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将手抚上奴隶温热的后背,那里还残留着数道在展示台上被鞭打过后肿胀的檩子,只轻轻地碰过去,就惹得人一阵细微的战栗。手往下探去,刚攀上那翘挺着的tun峰,肩头就被一只手紧紧按住。
尹牧感受到那只按在他肩头的手似乎无声透露出了一种微妙的抗拒,但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被压在怀里的人有些仓惶地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嘴里随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对着站在几步开外的调教师,“怎么阿青你调教出来的奴隶会这样不守规矩?”
那个叫阿青的男人眉头微蹙,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道歉,“尹牧大人见怪了,”说着他看向那背对着他的奴隶,不苟言笑地冷声道,“七十三,跪下。”
调教师冰冷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江淮故听着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抓着尹牧肩膀的手,默不做声地屈膝跪了下去。对于在俱乐部里的奴隶来说,调教师的命令就是铁律,服从已经成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江淮故跪在那,姿态标准,可垂着眼,目之所及却是尹牧黑色西裤的裤腿。他似乎刚从见到尹牧的强烈喜悦中清醒过来,随即就掉进了另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他回想起他的身份,他身处何地,以及一个开始盘旋在他心头越来越重的疑问——尹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刚刚自己的调教师对尹牧尊敬的态度,以及尹牧大人的称呼,江淮故越发觉得落在头顶的那道目光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是那个认知就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让他细思恐极地冒了一身冷汗出来。
可很快,像是启动了某种自我保护的认知一样,大脑开始了奇异地自我催眠,江淮故开始想也许尹牧是来把他救出去的,以拍卖的名义,将他带离苦海。尹牧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他被送进了俱乐部,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是尊贵的客人,所以自己的调教师对他尊重有加;因为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所以才会对他做一些露骨的动作,说一些下流的话。
江淮故越想越合理,因为这才像是他的阿牧哥哥会做的事情。思至此,为了让自己的调教师更加相信自己足够臣服面前这位“新主人”,他甚至主动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尹牧的皮鞋,以表归顺和忠诚。
尹牧看着脚下的奴隶突然的举动,挑了挑眉,竟也顺势就蹲了下来,捏起人的下巴,面上带笑地问,“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江淮故以为尹牧猛然一下不能接受被人吻鞋面,有些羞赧地眨了眨眼,然后微微侧过头用余光观察到调教师并没有注视着他们这边,便微微凑到尹牧面前小声解释道,“阿牧,亲吻鞋面是表示忠诚的一种行为,我们这个调教师难缠的很,得让他认为我已经足够服从你这个新主人,你才能顺利带我离开呢。”
尹牧在听见一番意料之外的答案之后,并未追究江淮故的那些小动作,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临时决定借坡下驴地陪人演这么一出有意思的“好戏” 。
于是他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扣好手腕处的袖扣,抬眼看向调教师,沉声问道,“我现在可以带人离开了吗?”
阿青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一遍尹牧大人又在玩什么花样,一边恭敬道,“当然,您随时可以离开,”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接道,“不过关于您奴隶的认主仪式……”
“我回去会安排,就不在这里了。”尹牧摆了摆手,朝人微微笑了笑,余光瞥见跪着的江淮故果不其然地仰起头来朝他悄悄咧了咧嘴,眼里有狡黠的光一闪而过。
只是他也没想过那一瞥会让他有一瞬的怔楞,就好像那抹偷笑和眼里闪烁的光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它们应该出现在——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尹牧很快回过神来,戏瘾大发似的,甚至拿过扔在椅子上的长风衣披在了江淮故的肩上,将人拉起来,揽住肩搂在怀里朝调教师点了点头,抬脚就向外走去。
阿青在尹牧走过的时候弯了弯腰,然后注视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纹,他叹了口气,抬起手狠狠地揉了把脸,掏出手机约起了相熟店的按摩。
七十三是个资质不错的奴隶,可惜碰到尹牧大人这样的角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而且看刚才那样子,他们之间怕是之前还有什么渊源,阿青一边向调教师休息区走去一边想着,有些心不在焉。
在他眼里调教师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和医生老师一样稀松平常。在调教过程中,他几乎从不与手底下的奴隶发生任何关系,哪怕是有的奴隶会为求日子好过而来主动求欢。他倒也没有觉得这些奴隶有多么低贱,只不过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谁也不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背后经历过什么,他不去轻易猜测,也不去轻易贬低他们。
只是,即使他心里的想法是这般,也不代表着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