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鲸醒来时已接近中午。这个月公司事务繁杂,加之每天帮林虞解答疑难,他确无更多Jing力找人共尝情事。昨晚荒唐一阵,竟搞得他腰和腿脚都有些酸软。
“宁初一。”他开门喊道。
“醒了?”宁初一正守在隔壁的书房等他起床,出于军队习惯,他就算在家里也都穿戴整齐。
“我腰酸。”他倚住门,按按自己的侧腰。
宁初一立即揣测到他的需求,吻吻他披散的长发:“我给你按摩。”
“好。”宁远鲸任他将自己横抱,带至沙发。
宁初一的手法很好,揉了一会儿便把他的酸痛驱散,让他又有了困意。
“阿远没睡够?”看他连打几个哈欠,宁初一问。
“嗯嗯。”难得拥有这么悠闲的时光,自然是怎么睡也睡不够的。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继续睡?”他还惦记着自己弟弟没吃早餐。
“行吧,你端过来喂我。”宁远鲸一向热衷于使唤宁初一,只是这人也乐得被使唤,无论再无礼再累人的要求,他也会竭尽全力地满足。
吃了一会儿鸡蛋羹,宁远鲸看看日期,突然想到:“舅舅舅妈是不是这周回国?”
宁初一摇摇头:“本来说这周回,可是因为舅妈没玩儿够,他们决定在那个岛上多呆一周。”
“哦,好吧,还想着趁我有空去探望他们。”他有些遗憾,“看来只能下个月了。”
“想他们了?”宁初一帮他擦擦嘴角。
“嗯……也没有很想,”宁远鲸否认道,“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宁初一动作一顿,用大拇指指腹摸过他的脸颊,怀念道:“小时候的阿远经常哭,现在都不怎么哭了。”
小时候的阿远像颗圆圆的贝类,外壳略硬,可敲开后就有软乎乎的内心;长大后,外壳倒是保留下来了,那颗心,却不再柔软——或者说不再对他柔软。
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和宁远鲸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多。除了抚养他长大的舅舅,就只剩几位不常联系的远房亲戚。
宁远鲸拥有一个灰暗色调的童年。出生之前,他父亲就因车祸去世,母亲在他五岁时,也因过度劳累丢下了他。幸而他还有个好心的舅舅。舅舅和舅妈不太想自己生孩子,觉得养宁远鲸就够了,便对他视如己出。可他们觉得宝宝一个小孩太孤独,为了给他找个孩子作伴,便又领养了一个比他大一岁的男生。
说来凑巧,这个男生也姓宁,是大年初一被送到福利院的,院里给取名宁初一。
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不太对付。宁远鲸觉得这个哥哥长得好凶,只要他多说几句就会被瞪,还不乐意主动跟自己讲话。宁初一则觉得这个孩子好能叭叭,他长得像福利院外流浪的那只异瞳黑猫(圆球版),性格却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鹦鹉。其实他主观上没有想凶阿远的意图,也很想和他做朋友,只是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阿远的十万个为什么,他大部分都不知该怎么答,故而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
舅舅舅母倒是有些心疼宁初一。这男孩过于听话,才六岁就那么独立,从不给他们惹麻烦,也不像其他小孩譬如宁远鲸那么闹腾。所以大多数时候,如果宁远鲸仗着对方不还手,调皮捣蛋欺负宁初一,他们都会回护宁初一。
这却让年幼的宁远鲸觉得,舅舅舅妈有了宁初一就不爱自己了,偷偷哭了好几回鼻子。
他自尊心比较强,哭鼻子的时候会躲在某个角落里,没有人听得到,也没有人找得到。但自从宁初一某次无意撞见了偷偷抹泪的rou团子后,就会在他被数落之后,锲而不舍地找遍家里的每个角落,然后默默地陪着他。
宁初一本意是想安慰弟弟,却无法Jing确表达,宁远鲸就总以为这家伙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于是每次他哭一阵,就会开始哽咽着骂宁初一是“臭狗屎大坏蛋”。宁初一是个不善言谈的好脾气小孩,但实在受不了宁远鲸对自己善意的歪曲,也学会了辩解。可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为负,争着争着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宁远鲸一撇嘴,两个人就索性直接“坏蛋笨蛋蠢蛋”地互丢攻击词。
后来,这好像成了他们两人发泄情绪的游戏。他们互相倒着垃圾,互相伤害,又无言地互相抚慰。
他们的遭遇是如此相似,他们的内心是如此不安。
宁远鲸和他的关系渐渐亲近起来,变得近似普通兄弟,又相互间比普通兄弟多了一份两人都不想承认的怜惜。
上学后,两人也统一了战线。
小学的宁远鲸长得比宁初一壮。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奇怪的瞳色被同学霸凌。故而,在长期反抗中,他练就了一身打架本领。一个柔软的rou球,总能把欺负自己的人揍得满地找牙,一度成为校霸。两人同时入学,读的同一年级不同班,当宁远鲸发现之前欺负自己的人又去欺负宁初一时,便毅然扮演起保护者角色。彼时的宁初一瘦得像根竹竿,又不愿惹麻烦,怕被老师请家长,就选择默默挨欺负。
“喂,宁初一,你当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