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火焰在燃烧,空气变得炽热,吸进体内,彷佛要将喉咙与肺给灼烧一般。
母后在看见父皇被点燃的时候就疯了。她发出绝望的哭叫,不断呼唤着父皇的名字。母后向来都是优雅温柔的,可此刻的她却头发散乱,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地哭嚎着。
他抱着晕过去的弟弟,愣愣地注视这一切,浑然不知泪水淌了满面。
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望向那个唇角含笑的男人,男人明明俊美得宛若神只,但是他做的事情却残酷得犹如恶魔,说他是撒旦也不为过。
今天是父皇的生日,他们一家四口约好了要一起去餐厅吃饭庆生,明明都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但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却走了正殿。
带着一群身穿制式黑西装,戴着诡异的鸟嘴面具,扛着机枪的人。
男人来到父皇面前:“好久不见了,秦昼。”遂弯起残忍的笑容,“有没有想我啊?”
然後那群人发出了欢呼般的狂笑,迅速地四散开来,紧接着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
母后牵着他跟弟弟,躲到了柱子後面,紧紧地抱着他们两个。他的视线越过母后的肩膀,看见皇宫里的卫兵在跟那群人交火。
有个卫兵也躲在柱子後面,时不时探出半个身体朝那些人开枪,但是却有人从另外一边绕了过去,在那卫兵缩回身子的同时用袖子抽出的匕首把卫兵的喉咙划破。
他害怕地闭上眼睛,缩进母后的怀抱里。
等到一切声音沉寂之後,正殿里死了好多人,血就跟河川一样在瓷砖地板上流淌。
而他们则被戴面具的人用枪指着,不得不移动到指定位置,看见双手被反绑着跪在地上的父皇在不停地向男人求饶,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当年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跟他们一起......”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但那个男人却勾了勾手指,立即就有人拿来一桶汽油往父皇身上淋。母亲推开了他跟弟弟想冲上前救父皇,却被戴着面具的人给拦住。
父皇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慌张与惊惶:“沈清泽......我也是受害者、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求你饶过我,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他害怕地抱紧了弟弟,呜咽着,彷佛已经预见了不幸的未来,然而他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菸盒,叼住一根菸,拿打火机点燃了它。
袅袅升起的白烟朦胧了男人的容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失真似的虚渺,宛若镜花水月,分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男人神情淡漠,什麽话都没有说,对父皇的哀求置若罔闻,彷佛父皇对他而言只是不值一顾的草芥。他将打火机随手一丢,火舌沿着汽油一路爬到了父皇身上,彻底吞噬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
父皇骤然拔高音调,凄厉地惨叫出声,变成了一颗火球,像是燃烧的太阳,深深刺疼了双目。父皇原本还有余力惨叫,在地上不停打滚,可一段时间後,他就再也不会动了,就跟木柴一样,成了火焰的养料。
年幼的弟弟被刺激到吓晕了。
身后戴面具的男人说:“沈先生,这两个小孩怎麽处理?”
男人越过哭得声嘶力竭的母亲,来到他与弟弟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
“秦昼的孩子?”
深怕男人对弟弟做什麽的他把弟弟护在身后,明明害怕得双腿打颤,却还是倔强地与男人对视。
男人吸了口菸,便将那菸丢在地上,用鞋尖辗了辗。双手插进口袋里,悠悠打了个呵欠,“送到黑市拍卖吧。”
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他们的未来。
祈殊遥恹恹地靠坐在沈卿晔的身边,垂着头,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刺入了掌心,流出鲜血,但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股痛楚,依旧死死攥着拳头。
直到他的脸颊被人掐住托起,明亮的灯光照在脸上,他的眼睛才重新聚焦,视网膜倒映出沈卿晔的容颜。
但是他的神情仍是恍惚的,就宛如魇着了一般。
沈卿晔端详半晌,而後把祈殊遥整个人抱进怀里,祈殊遥本能地替自己调了个舒适的位置,脑袋埋入沈卿晔的颈窝。闻到熟悉的香气,绷到极限的情绪忽然可笑地放松下来,到底是被调教过了。尤其当沈卿晔的手覆上他的背脊摩娑时,他这具敏感的身体甚至还自动起了反应。
“唔嗯.....”祈殊遥颤了颤,发出压抑的呻yin。
这声音微不可闻,但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跟沈清泽激情辩论的江澜还是被吸引了注意,望见亲密地抱在一起的两人时,眼睛亮了亮。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江澜拽了拽沈清泽的袖子。被江澜怼到闭麦的沈清泽凉飕飕地斜了他一眼,只给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