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沿着护城河一路向西,我自然就会找到我的目的地。
菜鸟说的没错。
我站在WRATH指定的废旧工厂前。天已经开始接近暮色,逐渐昏暗的光线把这座残破不堪的废弃工厂映照得Yin森骇人。工厂的玻璃窗大多破碎,残留下来的横横竖竖的窗框拦截住本就微弱的阳光。我望着工厂漆黑的内里,它像是长着巨口的怪兽,等待我自投罗网。
我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坐下。我需要休息,我实在太累了。
我大概一天多滴水未进,熬刑和逃亡耗光了我全部力气。我靠着意志力,打着冷颤脱下衣服。我不能让我身体里最后一点热量被冷水吸干。
我身上和衣服粘连的血痂几乎都被河水冲掉,也算是因祸得福,我不用把我的伤口重新撕开。我的身体状况不甚乐观,先前的未好,又添了新伤,新新旧旧的鞭痕在水里泡过开始红肿发炎。我还在不可避免地低烧,这种身体的自卫机能让我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大幅下降。
我垂下头,水珠顺着我的脸滴到地面,渗入泥土。
我是不是把第一步棋就下错了……
或许我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向弗兰克坦白,他那么理智,一定会帮我想出更好的办法。可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我把他牵连进这滔天巨浪中而让他受到伤害,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我凝望着废旧工厂的墙外,原本的墙皮要么发霉,要么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黑黑红红白白,难看的要命的东西却成了叛逆青年人留上涂鸦的画布。我叹一口气打开了狼犬跑掉前扔给我的包裹,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做法,我从不为自己后悔。
防水的布包里很贴心地放置一把匕首,一把只有一发子弹的枪,两管不明药剂以及一卷纱布。他说过,黑蔷薇给我准备了刀枪和药,至于他们的目的——我已经懒得动心思去猜。
我只想达成我的目的,算上我最开始得到的那把匕首,我有两把刀和一记子弹。足够我杀了WRATH,清理掉一切会威胁弗兰克的后患。
我拿出那两管药剂,看着它们犹豫。
最终,我将它们一饮而尽,身无分文的赌徒只有孤注一掷这一条路可以选。
那是以葡萄糖溶ye为溶剂的药。我许久未进食的胃似乎已经不适应任何食物或者饮料,它在我喝下这管糖水的时候发了疯地抽搐,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忍住恶心逼着自己咽下去的。我痛苦地捂住腹部跪倒在地,即便如此我也舍不得把它吐出来,我需要糖分,我需要一切能让我恢复体力的东西,哪怕我在饮鸩止渴。
我喝掉了第二管药剂……
我休息了很久,直到天色开始暗淡,我才穿回衣服。黑蔷薇没有毒死我,这两管类药是类似于兴奋剂或者是强心剂的那种药,压榨我的生命力以换取我能在短时间高强度行动,至于药效过了——
我不关心。
我随手扔掉瓶子,走向那座名为“日暮”的工厂……
这里和所有废弃工厂别无二样,生锈的管道、钢架,积满雨水的沟槽还有遍地都是的垃圾,只有几株杂草落寞地生在发霉变黑的墙角。我熟悉这份荒芜,我曾不止一次在类似这种地方完成我的工作。
“啊~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我安静地看着从Yin影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人,他的右脸那里有一块无比丑陋的烫伤,是WRATH。他穿着他自以为风流的亚麻色长风衣,里面搭配的那件开领白衬衫隐隐约约展示出他胸口上的,脸部同款烫伤。实话实说,WRATH浑身如此令人作呕的疯狂气质实在太适合死在破败的工厂里了。
WRATH张开双臂,表情愉悦地继续欢迎贺词:“Silence,我真是万分想念你。”
我淡漠地盯着他,没有一点想和他说话的欲望。
“一如既往的冷淡,我真伤心——”
他的行动比他的恨意更快,WRATH绷紧身体像一只贪婪的野兽朝我扑来。他的杀意旺盛、赤裸,而他心甘情愿地受他的欲望支配。我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我迅速架起匕首,在他用刀刺向我的刹那后撤,利用惯性和反作用把他弹开。我一边观察他,一边与他再度拉开距离。
“嘻嘻,Silence,你比以前弱了好多,你都没有割断我的脖子,”WRATH站稳,尖起嗓子怪叫,我知道他在激怒我,“是因为你得到了爱的滋养吗,你心爱的弗兰克有没有把你的腿掰开,Cao干你那下贱的身体呢?我一想到我们殉道者当成宝贝的小家伙被另一个男人丢在床上玩弄,让你像性奴一样撅起屁股,我就很不高兴,如果你知道……”
我无动于衷:“你叫我过来就是听你意yIn吗。”
他收起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眯起眼睛,把手里的刀抛到空中,又接住:“你好没劲啊。我是带你回家的,Silence,同伴们都在等你回来。”
“我被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
“诶呀,因为我们当时——不需要你啊。”WRATH的眼神突然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