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处的训练场位于主体的三座办公大楼北方,约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十一处在临光城的郊区,前有护城河,背靠一片山林。这片林子也是十一处的地盘,给探员们做训练用,我听森冉教官说,这片林子加上前面的训练场地曾今被临光市里好几个有权有势的企业家看上,用了点手段把开发地皮的准许弄到了自己的手里。但是上一任处长秦炎武是个硬茬,被叫去谈生意的时候当着一众人面,不说一个字直接撕毁文书,又连夜差人给他们送了点东西。至于送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之后不但林子保住了,这几个企业家还给十一处捐了好大一笔钱。
所以说十一处的处长擅长敲竹杠是Jing神传统。森冉教官每次给我讲这件事时幸灾乐祸那几个企业家的喜悦简直溢于言表。但我不喜欢这个训练场,它太大了也太远了,在那做体能训练简直就是折磨,尤其是现在,我又要赶回寝室换衣服又要急忙赶过去,三十分钟的限时简直紧凑到可怜。
而且祸不单行,当我返回寝室时,我发现我找不到我的作训服了。我急得团团转,在屋子里找了好久才想起来我把它丢在公共洗衣房的晾衣杆上了,我又折返到地面一层(我的寝室在地下)不得不绕远路取衣服,再跑到训练场。
我晚了十分钟才到了弗兰克指定的地点。
弗兰克一边看着我一边在记录册上写东西,他没说话,但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告诉我一切都如他所料。
“顾十七,你迟到十分钟。”森冉面如冷霜,他抛去了平时吊儿郎当的和善模样,生气了的森冉似乎不太喜欢大声嚷嚷,只是冷淡地,一字一顿念出我的名字。那一刹,我便产生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那种恐惧带着说不出的窒息感,叫我禁不住浑身发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森冉才是我最该认识的森冉,而且,我很早就认识了他。
我突然觉得头疼难忍,我捂着头蹲下,耳边是这两个人惊慌纷乱的脚步声。我隐约听到了一个颇有节奏的鼓点,可训练场上不会有这样的声音。这声音越敲,我越害怕,我的头也越疼。
我看到了脑子里浮出了一些足以使我崩溃的画面,Yin暗、绝望、沾染着干涸的血,我看不清那些具体是什么,它们稍纵即逝,只有那敲击声往复不绝,我近乎崩溃,哭喊着抓住头发想把这个声音赶出我的脑子:“快停下,别敲了!别敲了!”
“小七!”弗兰克先跑过来扶住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探一下我额头的温度,然后帮我擦掉眼泪,“我在,小七,别紧张。”
奇怪的是弗兰克叫了我的名字后,那鼓点瞬间就停了,恐惧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他们消失的太突然,我甚至对我为什么会眼含热泪靠在弗兰克怀里而感到迷茫。
“你吓死老子了!”
森冉教官的大嗓门差点把我震聋,我委屈地对上他的眼睛,没曾想下一秒他给我弹了一个大脑瓜崩。我捂住额头,疼得冒眼泪,声音都颤抖起来:“教官……”
“你这个小玩意,天天考验老子的心脏。”森冉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他很粗暴地拆开巧克力的包装塞进我嘴里,“还没训练呢就哭,我都不好意思收拾你了。”
巧克力是榛子味的,真好吃,训练完了我要向森冉教官问问在哪买的。
弗兰克揉揉我的脑袋,问:“好点了吗?”
我点头,我意识到我刚才反常的行为有可能会让他们误会我是为了偷懒急忙辩解:“先生,希望你别误会,我没想过耍什么手段逃避训练。”
弗兰克不在意地笑,让我站起来。我服从他,看着他也缓慢起身。弗兰克一直是单膝跪地做我的支撑,他低头,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拍着裤子上的灰。我在这一刻发觉我的未婚夫是如此沉稳优雅,弗兰克好帅啊,我愈发满意我的眼光。
“小七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嗯……一种很有规律的鼓点,像是什么敲击声,但只有一种节奏。”我飞快地瞥了一眼森冉教官,胆怯地嘟囔,“在教官叫我名字的时候。”
森冉挑眉,语气不忿:“我以前也不是没叫过你大名!”
我更胆怯,用更小的声音嘟囔:“但是教官第一次在生气的时候叫我名字。”
我原以为森冉教官会和我吵,但是他保持了沉默,只是表情格外凝重。我按照弗兰克的要求详细描述了我当时的感受,包括我似乎看到的场景。我很乐意说这些,我在暗戳戳地靠着这些东西拖延时间。
但我的计划还是被他俩识破,森冉戳着我的额头,咬牙切齿地叫我绕着Cao场跑二十圈做热身。训练场的跑道规格是八百米一圈,整整十六公里,我垂头丧气地迈开步伐。不过,这两个人谁都没提我迟到这件事,但我不觉得我的未婚夫和魔鬼教官是什么大善人,我得留了个心理准备。
其实我的体能很好,跑步这种事对我来讲只是太枯燥了,绕着Cao场一圈又一圈,就像是永远找不到出路一样徘徊在原地。我更希望我的训练能是些有意思的,诸如攀岩,障碍跑之类。
我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