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问了。”
小鹿谨小慎微地说:“之前我也试着问过夏先生关于我以前的一些事,夏先生总说下次告诉我,但他明明知道,他下次再来总要隔个一年半载的。所以我想……他也许是有意不想和我讲的,我也就没再追问了。”
夏时宴嗯了一声。想来若换作是自己,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从前那些事。真告诉他了,他又会作何反应呢?会失控吗?
不过……
“你就不会好奇?”夏时宴好奇地问。
小鹿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小鹿有点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他:“……不好奇啊。”
夏时宴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后他拿着杯子站起来,一边喝水一边踱步。
打完腹稿,简单明了地说:“我父亲过世前嘱托我安排一下你的事,有个人,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下他,一切等你们见完面再说。疗养院这边就不用再继续住下去了,我到时候会重新帮你安排住处——有需要的话。”
“……要带我见的人,会是我从前的亲人吗?”小鹿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
“亲人?”听到这个词,夏时宴几乎想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话里带刺地说:“希望你真的能像对待亲人一样好好对待他。”
“……”
“我先走了,过段时间会有人来帮你办手续。”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
雨后的空气带着湿润的水汽。
一辆旧货车行驶在英格兰东北部约克郡的山间小道上,车内音响放着蓝调摇滚,开车的是个砂金色长发的粗犷青年,副驾驶则坐着一个看上去较为斯文、体态修长的黑发男人。
春日午后的阳光渐渐穿透了潮湿的空气,这片天地仿佛被缪斯的手抚触而过,泛出了纯净剔透的金色光泽。
“你望着这片美丽的花海发呆,你在想谁?”金发问。
贺昀之手肘支着车窗喝酒,笑道:“这么无聊干什么?”
“泽维尔,你还在想他吗?”
“早不记得他了。”他又望向窗外。
“我还没说是谁。”金发说。
“……”有片刻的怔忪,贺昀之叹了口气。
金发的安德烈咬着香烟,没心没肺道:“或许换个心情?是该交个女朋友了,今晚Party,介绍安娜给你认识。”
“WOOHOO——!!”
摇滚音量随着一阵颠簸被调高,震出无边音浪,伴随着一声少年般精力旺盛的响亮口哨。
货车穿越延绵起伏的山谷,终于在黄昏之前抵达霍沃斯。
这个小镇远离都市喧嚣,美丽而又僻静,唯一热闹些的地方是依坡道而建的一条商业街。
整条街的酒水买卖基本都被安德烈承包了,两人将一货车的货物送完,太阳差不多落山。
“本想邀你出来散心的,没想到让你帮我搬了大半天的货。”安德烈把车开回小镇自己家中,“我说,自从毕业之后你应该再也没做过这种粗活了吧,还能习惯吗?”
贺昀之无所谓地笑笑,“当年毕业旅行,一群人因为某人不得不去农场‘体验生活’之前,我可也没干过粗活。”
安德烈因他的话瞬间想起尘封往事,再次非常抱歉。
他们曾是大学期间的同窗挚友,一起学习,也一起冒险。
或许光看对方粗糙的举止与装束,很难看出他也曾是帝国理工工程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但事实的确如此。
毕业那年,因为他的一些小小疏忽,导致他们一群男生被困农场劳务一个月。最后所有人因为体力不支消极怠工,唯有泽维尔坚持下来,并荣获‘爱心农场公益大使’勤劳奖章,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没记错的话,他还意外收获了一颗农场主女儿的芳心。
这家伙,桃花运总是旺盛到令人匪夷所思。
安德烈熄火拉手刹,回忆至此,不由问道:“奥德里奇……要怎么追他才好?我会吓到他吗?泽维尔,你都是怎么追求别人的?”
“你确定要问我?”贺昀之说。
安德烈才想起他上段令人不愉快的、几近可用硝云弹雨来形容的惨烈恋情。
“抱歉。”他想了想,又问:“那,站在一个直男角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
“毕竟你当年也是直男来着,是怎么被掰弯的?”
“……”
…………
晚霞以一种南瓜混合着枯玫瑰的颜色浅浅晕染着花枝与绿草,氤氲于目之所及,为街道覆了一层油画色调。
他们洗去一天劳务的疲乏,整理了行头,前往奥德里奇的生日party。
这两人身形皆高挑劲韧,即便是安德烈衣柜单调至极的花衬衣与牛仔裤穿搭,也不显低级,反而更衬得人桀骜不驯又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