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石宴”这家餐馆的名字A市居民应该都听过,但大多人这辈子也就听一听。涂愿在门口被问预约拦住时,大方往里头一指,说:“鸣泉厅的,张先生。”
侍应生亲切“哦”了一声,以为他是刚才进去的那波顾客又跑出来了。涂愿望着前方需要穿过的园亭,把正待领他的服务生拦了拦,微笑说:“我记得怎么走,不麻烦你了,谢谢。”
望着他跑开的背影,侍者稍显迟疑。涂愿自然不认识路,他一离开服务人员视线,就慢下脚步,对着庭院里最大的一座假山盆景拍了张照。夕阳余晖正从积叠的假山石上瀑布般洒落,无论从哪个角度随手拍都是奢华美景。涂愿欣赏了会儿,然后将照片发给张衾,打定主意不让他吃一顿好饭。
果然,不到半分钟,张衾就回了讯息,带着好几个感叹号连问他:你在哪??!你怎么在北石宴你要干嘛!!
涂愿瞟了一眼短信就无视,继续坐着看鱼池里的锦鲤玩。这回大约过十几秒后,张衾电话拨过来了,涂愿不管,他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涂愿拒接按掉。然后,不出一刻钟,张衾终于出现在了涂愿视野里。涂愿这才从假山后面出来,远远对视,示意他过来。
“菜不好吃吗?出来得这么快。”涂愿故意说道。
张衾皱着眉,反复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涂愿望着他紧张的样子暗暗哂笑,之前在天台他对着自己一口一个sao货可不是这么怂。
“你到底要干嘛?”
“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照片我不会再发了,并且你需要支付我一笔Jing神损失费用。”
张衾惊愕地睁大眼,半晌才张口道:“你这是勒索……”
“是,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儿勒索,我们可以进去说,顺便帮你出柜,”涂愿说着,步子就动起来,“你爸你妈、校长、区委办的人……是不是都在?”
“你要不要脸啊!”张衾不可置信,明明是他捏着涂愿的床照,却正在被对方勒索。
涂愿看了眼自己被他拽得死死的胳膊,漠然说:“这么大场面我都没见过,风光一次,也无所谓。”
“你要多少?”
身子转回来,涂愿望向他说:“六千八,现金。”
张衾听到这么个有零有整的数,纳闷地盯着眼前人,支吾道:“你要是缺钱急用,我可以……借你。”
涂愿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又要继续往里走。
“诶等下!”张衾忙拉住他,语气放软,“可我,没这么多钱啊……”
“你有。”
实际上,涂愿根据张衾和他妈的聊天记录,连他每月拿多少零花钱都一清二楚。他上半个月买了两件奢侈品可不止花了六千八。
张衾抓了下脑袋,又说:“那我一次性给你这么多也不可能啊,肯定会被我妈发现要问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
“你可以分三个月给我,”涂愿想了想说,然后手一摊,“先给这个月的,ATM就在街角。”
张衾忿忿地呼出一口气,往北石宴门口疾步走去。在取款机前取了两千,交到涂愿手上时,张衾冷笑一声:“合着你他妈是出来卖的,早说啊……二十几张照片,六千八,你以为你什么货色?”
涂愿一把拿过钱,收进包里,并不搭理他的言语泄愤。就在刚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背后一个声音打招呼:“张衾……”
涂愿一回头,看到来人居然是许晨妤。许晨妤只是随口打个招呼,没想到边上还有涂愿。她下意识愣住,目光有点紧张,然后才又对着涂愿轻轻点头。
“我来晚了……那个……叔叔阿姨们吃得还好么?”许晨妤的声音不自然。
“哦,才上菜,挺好的,你先进去吧。”
出乎涂愿意料,张衾竟和许晨妤认识。他心头沉了一下。其实那件事以来,涂愿一直都有个糟糕的猜测。
“她父母也是家委会的吗?”
听到涂愿问话,张衾继续Yin阳怪气地说道:“你不会还想打她的主意吧?哦对,句牧跟她一个班的,哼……她爸妈是北石宴的负责人,你们跟她讨个VIP呗。”
许晨妤平时实在太低调了,无怪涂愿没看出来。现在,这件事的走向突然有点令人不安,于是涂愿没有像打算好的那样拿钱离开,而是晃在外面路灯旁等聚会结束,打算找许晨妤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校长的司机出现,腋下夹着个公文包下了车,边打电话边说:“老许啊,买单。”不多久,许晨妤的爸爸也从北石宴大门口迎过来——涂愿之前在医院确实曾见过他。他们俩应相当熟稔,彼此拍了下肩膀,过了根烟,聊几句后,许晨妤父亲就极力邀司机进去喝杯茶。
“不了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司机从公文包掏出三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过去,而许父拿了钱,递还他一张小票单据模样的东西。司机随眼瞄了一下菜品,闲谈说:“嗳,你们这道炖雪鳗啊,校长每回吃了都赞不绝口。”
许父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