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传朗刚一回庄子,又逢是晚上可谓两眼一抹黑,顾及着小可身上不方便,跑跑颠颠的活儿自然是落在了穆荇头上。
哪怕是心头再有一万个不情愿小曲从也得硬着头皮去帮忙照拂着木骨闾那边。
穆荇为徐传朗翻找衣服的同时也备出了三套宽大的常服,虽然不是簇新,但比起木骨闾身上的那件大同的破军服显然是要体面太多。曲从两手托着衣服慢慢地向温泉的方向走去。
樾固山庄有两处常年不歇的泉眼,一处在山庄的东侧名曰朝露台,地处山顶三面尽是悬崖,离主人的住所也近,因此只供主人享用。
另一处至于山庄西头的山脚下,四周竹林环抱常年郁郁葱葱,还有一条山涧瀑布由山上灌入温泉之中极是风雅,此处用来招待贵客唤作碧玉池。
曲从行了两刻钟方才到了那处西边的温泉,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硫磺的味道,与这雪天的冷风一融周身不由得一阵寒意。
在京营中Cao练适逢沐休也就只是在井边胡乱擦洗擦洗,或是叫上三五兄弟去那周围荒山野林的溪水中冲刷一下胡乱了事,木骨闾哪有过这般享受。
不远处凛冽冰寒的瀑布水落在温泉中荡起层层水波,雾气缭绕的池中,木骨闾赤裸着身体半闭着双眼休憩,大字型般将双臂摊开,微卷的长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扑散开来,舒适得直想叹气。
“木,木,木,军爷,你在里面吗?”突然竹林遮蔽的入口传来了一声稚嫩的询问。
木骨闾“腾”地从水中站了起身,朝着入口说:“我在,在呢,何事?”
透过那些层层交叠的竹枝,隐约间直瞧见了一副健壮男人赤裸的身子,吓得他“啊!”地一声扭过了头,又开始结巴道:“木木木军爷,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木骨闾一听就猜到了应该是刚才在门口那个小结巴,便放松重新坐进了水中,“你送进来放在石头上就可以了。”
曲从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紧紧闭着眼睛,先是摸着手边的竹子,慢慢蹭到了温泉池边,凭着记忆刚把衣物放在了石头上,谁承想那水边的石头久经硫磺冲刷十分滑腻,身体微弓脚下一滑竟失了平衡,直直地就扑向了水面。
“扑通”一声闷响跌进了温泉里,木骨闾坐在水中看着曲从本只是掩嘴闷笑,但没想到他突然落水,竟也没绷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朗声大笑起来。
其实那水本不深,只是堪堪到曲从胸部,但猛地落水心中没底,他在温泉中扑腾半天着实灌了几口温泉水,才扒着石头摸到了池边。那圆圆的杏核大眼经这一折腾已是通红,浑身力气尽失般伏在突出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极是狼狈。
曲从听见木骨闾的大笑,恶狠狠地抬起了头,理了理自己已经被水打shi的裹头布咬了咬牙说:“我、我、我好心给你送你衣服,你看我摔了不光不来帮忙还笑话我!”
木骨闾一看他真生了气,马上收起笑游了过来,“你别生气了,我刚才看你摔倒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再说谁让你闭着眼睛的。”
曲从一看他赤裸着游过来更慌张了,连忙别过脸往一边躲了几步,“你你你,就在那,那里,就可以,不用过来。我闭眼是因为你什么也没穿,非礼勿视,你不,不,懂吗?”
木骨闾一听驻了脚笑道:“就你们汉人讲究多,都是男人怕什么!”
“那也不行,我们又不熟。”曲从嘟着嘴,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即便熟悉,你、你、你这样也十分失礼。”
木骨闾见他这样说很是无奈:“那你现在一身都shi了外面还下着雪,你这怎么回房?”
“不打紧,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也没多远。”曲从显然是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纠缠连忙说:“你洗好了换了这干净衣服就回去吧,这几套常服虽是旧的,但都是小公爷的,你们身形相近,你别嫌弃。”
说着便挣扎着爬了起来,预备朝着外面走去。木骨闾看他要走赶紧拉住曲从的胳膊说:“我当然不嫌弃,但是你这么回去肯定不行,雪还没停,你这样是会病的。”
说话间就把曲从拉回了自己身边,曲从个子小才到他肩膀,这一拉俩人贴得更近了,像是要投到他怀里一般,惹得曲从涨得满脸通红:“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成、成、何体统。”
“那我不碰你,你也别躲,这新衣服你也先穿一套,等到了屋中你再给我送来便是。”说完这话木骨闾拉着曲从的手才慢慢放开。
曲从仍是红着小脸不敢看他,想想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就小声接道:“这、这里有三套呢,是给你换洗备用的。我们倒是可以一人一身,但你要先转过头去。”
木骨闾心里想这孩子小小年纪却这般迂腐,但看他答应也只管照做,背过了身子将眼睛闭了起来。
那身后悉悉索索一阵声响后,“我、我、换好了。”曲从颤颤地试探说道:“那我回去了。”
木骨闾喝住了他:“你回来。”曲从定在了原地背对他着说:“你,你,先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