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这辈子孤傲不群,哪里经历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让他起了别的心思的好友,就那样盈盈地望着他,看似是笑着,实则却脆弱的快要碎了,连扬起眼睫的弧度,都是在勾他心疼。
他明明对于旁人毫无兴趣,清丽的,妩媚的,娇俏的,温润的……他活得够久,见过的男女无数,也不乏容貌美艳的类型,在天问先生的眼里也不过一具皮相,能够做他朋友的,无所谓皮囊,性子得足够有趣才行。
当然,只是有趣还不够,他很快就会厌,得要是与他势均力敌,又能随时都能给他惊喜,还得足够漂亮,博学多闻,至少得是大宗师的级别;与他走同样的道,修为也要卡死,得与他同寿才是,还有要懂他的心意,至少音律和书画都要顶尖,会下棋最好……
如此高的要求,连谢衍自己玩笑似的拟出来时,都觉得这种道侣压根不存在。
决明子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着“谢云霁,你个不解风情的怪家伙,这辈子都得和自己过了。”
当然,谢衍也不过是信口写的单子,还是意在婉拒那些冲着天问先生名头来的狂蜂浪蝶。
但是殷无极的存在,就像是这些心底的条条框框化成了人,甚至还更加丰满,更加鲜活。
从此,他心里若隐若现的那个朦胧影子成了真,让初尝七情的他也有颇有些进退失据,患得患失起来。
“别哭了,好别崖,我以后不欺负你了。”谢衍听他这样柔软缠绵的告白,哪里还忍得住激荡的心情,执过他的手腕,只觉他肤色苍白细腻,像是一块不见天日的美玉,偏又绯眸檀发朱唇,如此昳丽动人,要他心动也情动。
“先生明明就在欺负我。”
“我怎么了?”
“您要走,抛下我一个人,还口口声声说,要去找别人。”殷无极那张颇具冲击性的容貌凑近,沙哑着嗓子道:“是我不够美,不够有趣,还是不会伺候人……,什么都可以学,先生别不要我……”
“不许妄自菲薄,你很美,吾很喜欢……没有比别崖更好看的人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您之前的话,还算数么?”
“……”
“虽然这样向先生自荐,实在是不知廉耻……”殷无极绯眸里的暗沉一闪而过,再弯起时,却是痴情与纯真。
“自荐什么?”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他双臂环过谢衍的腰身,把他半抱在怀中,唇上却衔着一缕墨发,温柔而热烈地抬眸。
他用的典故并不晦涩,反倒带着些上古先秦民歌的放浪大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他凑近,言语间似乎带着些难言的心事,轻声叹道:“……君不知。”
谢衍整个人都被他撩蒙圈了。
“您别装傻呀,我都对您唱越人歌了……”殷无极嗔怪地看了谢衍一眼,缓缓勾起唇角,淡笑道:“我不是什么圣贤君子,接近您,当然是打您的主意,对您自荐枕席呀,这都看不出来,先生好不解风情啊。”
“好啊,你还是第一个敢说我不解风情的。”谢衍捏了一下他的脸,只觉得他平日里孤高桀骜,在他面前时,却软绵绵的极好揉搓。“你就不怕我是个伪君子,顺水推舟地就把你给糟蹋了?”
“修真界谁不知道,您视红颜如白骨,若是解风情,合该风流之名传遍天下了,哪来的清名。”殷无极笑了,呼吸拂在他耳畔,“再说,您若是来糟蹋我,我乐意还来不及呢……”
谢衍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摇摇欲坠,随时在叫嚣着升华一下他们的友谊。
这株绮丽盛放的红莲,都已经这样表白心思,他又还在矜持什么?不如早点盖戳,变成自己的,也好过被人抢去夺去,白白懊悔。
谢衍素来洁癖,今日第一次有了去亲谁的愿望,虽然没有实Cao过,但他博览群书,并不讳言情欲。
“既然求着我糟蹋你,那我便却之不恭。教你点好东西,好孩子,张嘴……”谢衍右手捏住他的下颌,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个吻。
本该只是双唇相接,却有一股甜蜜的电流击中了他,两人皆是魂悸魄动。
谢衍还不是很会亲吻,但是理论知识丰富,很快便掌握了技巧,抿着好友的薄唇,叩开他的牙关。而对方却配合极了,微微启唇让他亲,直到谢衍也掌握了要点,这个吻也越来越深。
很快,殷无极便被他推在树下,宽袍散开,露出他健硕结实的胸膛,正在一起一伏。而面对倾身问他的谢衍,男人却用右臂护住他的腰,笑着帮他探索亲自己最省力的姿势。
这教人的,反倒成了被教的那一方。
“一个吻,也算糟蹋呀?”激将法总是有用的,殷无极伸手抹去唇边的shi润,垂眸时纯真如少年,再抬眸瞥来时,眸光流转着,整个人都色气的不可思议。
“……”谢衍毕竟是个正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