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又添了一道短短的疤痕。
“都愣着干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找!”他气疯了。
封卷柏的意识失去了一瞬间,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向一个方向游去。
事实上,他并不是找死,他水性很好。而且他知道这里的水下有个小洞,很隐蔽,一般不会有人发现。
他躲在洞里不敢出声,后背的两道疤痕被江水浸湿,长时间的浸泡好像已经发炎了,像两条蠕动的肉虫狰狞的攀爬在他的后背。
浑身的血液好似冻结了一样,全身冰冷,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好想,好想,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他似乎看见了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朝他招手......
不行,不行!我还要给爸爸妈妈复仇,还要把他们的尸体好好安葬......
他呆愣的在这个狭小的洞里待了一整夜,直到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
封卷柏身体僵硬的游了出来,手指被泡的发软发白,在爬上岸的时候因为没有力气还滑了好几次。
杀了人的码头现在没有丝毫血迹,安静的彷佛这里从未有人来过。
他浑身湿漉漉的走在岸边,听见几声“来这边找找”的声音,急忙躲进了一旁的修船室。听见他们走过,才松下一口气。
突然,他凝视着面前这张桌子上的剪刀——他举起剪刀,把自己留了十几年,连上学也没剪掉的头发“咔擦”一声沿着上耳廓剪掉了。
这是妈妈喜欢的,她说自己留长头发比较好看,自己就一直留了妈妈喜欢的长头发。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剪掉。
他低着头把剪掉的头发仔细的装进裤兜,突然想要复仇的怒火就“蹭”的一声烧遍了他的全身。
好像一夜之间那个爱笑的男孩就消失不见了,只有满是死气的成熟压抑了他所有生机勃勃的幼稚。
所有的软弱无能都使他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