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包厢洗手间低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用冷水泼脸的时候,我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
倚着大理石台面闭上眼睛喘了会儿气,我恍惚间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小一少爷,您还好吗?”
是阿铮。
我喉咙发痒,捂着嘴很克制地咳了一声,摇摇晃晃扒着门打开一条缝,大着舌头地问他:“人走没?”
阿铮点点头:“走了。少爷,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要回去了?”
张缘缘那女人可算是走了。
*
我好久不来雪渡,没想到张缘缘今天居然也在这儿。
张缘缘是雪渡渔馆的管事,一个脑筋活络的社牛。
我今天带阿铮来吃饭,顺便认地方。张缘缘一眼就看出来阿铮以后会是她的同事,相当热情的招待了我们,并且
我猜八成是她老婆等不到她回家,派人来把她拎回去的。
移动酒缸子不在了,我顿时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
可是低头嗅到衣领上的酒味时,我又心堵得慌,抓了抓头发把门拉开,招呼阿铮扶我回去。
……
*
阿铮好像对我说了什么。
唔,没印象了。
我只知道自己胡乱点了点头,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外走。
包厢位置比较僻静,走廊里没什么人。我慢吞吞地辨认着墙上挂的装饰画来寻找熟悉的路线,满脑子都是“回家”和“睡觉”。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我的手有点不听使唤,摸了好几下才找到衣袋的位置。拿出手机接听时,我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搞定。
幸亏对面那位十分的好耐心,愣是没挂断,就这么等着我接通。
“喂……”
“小一,吵醒你了?”
是四叔的电话。
对哦,他下午说过晚上要给我打电话的。我拿开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已经晚上21:15了。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我丧气地拍了拍后脑勺,努力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唔~叔叔,我没睡呢,我在、在那个……张缘缘这里!”
“喝酒了?”四叔问我。
“嗯。”
“喝醉了?”
“对——”
四叔在电话那头发笑,哄小孩似的问我:“我们小一喝了几瓶啊?”
我回忆了一下:“五……不对,六?好像没那么多……”
“唉——”我晃了晃脑袋,放弃思考,“不记得了!”
“嗯,没事,看来真的喝多了。”四叔说,“现在散场了就快点回家吧,不然佣人要着急了。”
“我现在就回……哎?阿铮呢?阿铮——哇啊啊!!!”
*
“啪嗒”。
手机掉到地上,我人也差点摔倒。
喝酒果然误事啊……额头和鼻尖延迟5秒后开始对猛烈的撞击作出反应,在那种催人泪下的酸楚刺激中,我如是想到。
“没事吧?”陌生男人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我机械地抬起头,与男人冷漠的目光对上。
好奇怪哦,我明明不认得他,却觉得他有点眼熟!
“没——没事,我没事。”眯起眼睛努力抵抗着重影的影响,我光明正大地研究此人的五官。
但是酒Jing让我优秀的记忆功能出现了卡顿,今天喝了几瓶酒记不清就算了,连熟悉的长相都回忆不起来。
我恼恨地锤了锤自己的脑壳,骂自己:“讨厌!”
“小一少爷!”我身后,阿铮匆匆赶来。
我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转头看他:“阿铮!我在这儿……”
再把头转回来,我无比尴尬的发觉自己现在姿势不太对。
咦?我怎么会在一个陌生人怀里???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到您……对不起……”我尴尬得满脸通红,Cao纵着虚软无力的手脚把身体从陌生人胸前扒拉出来。
然而身体摇摇晃晃的,一点都不听话。
眼前的陌生人皱着眉头伸手扶我,我摆摆手谢绝:“谢谢、谢谢,我还能走……”
我扶着墙低头去找手机掉在哪里,结果左脚绊右脚,险些又要摔了。
幸亏阿铮及时从后面扶住了我。
“少爷,没事吧?”
“没……”
阿铮没什么照料醉鬼的经验,扶着我的肩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还是我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安分分挂他身上了。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在走廊里响起来。我悚然一惊——那是我给四叔特别设定的铃声。
卧槽……
我在干什么?!
我刚刚不是在和四叔通电话吗!
“手机!”我赶紧拽了拽阿铮的衣服,“叔叔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