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复杂的华人圈里,居然还揽了教会的生意,给人跟国内工厂牵线,坐收两头钱。
小欣算是一路见证了英子在美国的拼搏之路,对英子的态度,一开始是读书人看劳动人民的怜悯——英子说自己当过老板,小欣没当真,接着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隐隐排斥,再到后来,她看英子已经是看传奇的眼神了。
在美国的第七年三个月二十五天,英子终于把债还了,手里现金流几乎用尽,卖了两个店,还跟总惦记着她钱包的老公打了一架。
那夜,她在厨房里喝了一晚上酒。
还完债的第二天,英子给毛哥打去了来美国后的第一个视频。
一直以来,英子只给青青打微信,毛哥想知道她的近况还得问女儿。
英子对坐在毛哥身边的施奕安和颜悦色,大度地表示不用对方回避,一派风轻云淡,说自己考虑找个时间回国看看。谈话间,几个洋词儿时不时蹦出来,她做作解释道:“骚瑞哦,说习惯了,一下想不起来中文了。”
施奕安嘴角抽抽,实在不想看英子这副得意相,直接刺她:“怎么,债换完了?”
“早还了,不然怎么回国啊,呵呵呵呵呵。”
“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看新闻天天枪战,你住的地方安不安全啊。”毛哥问。
其实英子的基本情况毛哥都清楚,青青都告诉他了,但他还是想问,想亲口听到英子的回答。
英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自己现在日子如何如何红火,可惜还是想念国内的热闹,他们美国——是,姐们都开始说“我们美国”了——这个没有那个没有,真是美~中~不~足~啊。
施奕安听得翻白眼,主动回避了,毛哥这才悄悄问英子:“你在那……找的人,怎么样啊。”
英子轻飘飘说:“就那样呗,凑合着过。”
“好好照顾自己……回来的时候,也来我这里坐坐吧。”
英子呵呵:“你现在住哪,跟他同居呢?”
“差不多吧……平时住他那,青青在就回家住。”
“跟他少搞点,当心老了漏屎。”
“唉、唉,你这也……”毛哥想,不是说美国挺开放吗,嘴里都飙洋文了,怎么还在意这个啊。
这就是毛哥想当然替人大度了,被人撬墙角哪这么容易忘,骂死gay不是目的是手段,要是女的撬走毛哥,英子也能找到脏的骂。
“好了,没什么说了,我挂了。”
“唉,拜拜,拜拜。”
毛哥和施奕安的事,最先发现的是邓兰婷,反应最大的也是她,现在已经发展为看到两个男的坐得近都嫌脏眼睛的程度。
想到自己前老公有可能被人操了屁眼,邓兰婷就觉得一阵恶心,她无所谓别人搞同性恋,但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就是不行。
谁劝她大度,谁的老公先被人操一个给她看看。
宜然是第二个发现的。
施奕安工作换了地方,思忖着住了二十多年,干脆顺便换个屋子,宜然在看新房的设计时有了疑心。
施奕安不爱做饭,却把厨房弄了个应有尽有。
本来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细节,但她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又发现了大量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后妈小侦探越挖越心惊,再确认后妈是毛哥后,宜然心情糟糕了好一阵。
收拾好心情后,宜然问她爸:“你跟我妈,是不是真的?”
施奕安没明白她问的具体指什么,她进一步补充问:“我妈是不是同妻?”
“不是,”施奕安摇头,“我爱过你妈,我们是真的,你也是因为爱才生下来的。”
宜然没有多说,她问到了想要的答案,“嗯”了一声开车带走了自己的物品,边开车边落泪。
虽然施奕安说新家依旧会有青青的房间,但青青还是拉走了自己的东西。
她觉得这个这个家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家,而那个即将建成的新家陌生得令她害怕,连她原本喜欢的毛哥,也成了令她不适的陌生人。
跟她妈通了气之后,宜然说:“幸好不是骗婚,不然我恨他一辈子。”
邓兰婷环住她的肩:“还是女儿爱妈妈呢。”
仍蒙在鼓里的青青倒是最轻松的一个,孤身在外地做沪飘,边抱怨着工资少,边大手大脚花钱。
她和宜然的友谊,在宜然发现父亲们的秘密后逐渐降温,不过她也在新的环境里交到了新朋友,只是偶尔会感慨一下高中的革命友谊。
毛哥和施奕安盯装修的时候,楼下的老头来敲门,问他们要装修多久。
原来老头的老伴有心脏病,听不得装修噪音,楼里一有装修,老头就到处敲门问情况。
施奕安送走老头,突然对毛哥说:“要是我们老了,你能帮我去敲邻居门,是不是也不错。”
毛哥笑盈盈,在工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施奕安的手:“怪浪漫的。”
“不是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