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恶梦特别煎熬。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亚风炉给扔下了。看着他甩开自己的手后奔向足球、奔向人群、奔向离自己相反的另一端,这一回的幸子没有喊出话来,也没有伸出手。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哭喊,都换不来他的回眸,再怎么伸手,都换不得他的回握。她终于知道了,知道自己一直自我欺骗着以为理解了这个事实。
他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少年,也是她见过最狠毒的少年。
连在梦中都只得孤身一人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幸子望向亚风炉带走的光亮那一头,双脚像是陷在泥泞一般动弹不得,她想起了自己无法再接近他的理由。
那份资料,最初只让幸子感到无法置信的突然。现在想来,三年前拒绝了对手队伍的挖角,或许就是违背了亚风炉想跳槽的意思,所以才会发生车祸,所以才会被他丢下的吧。当时的幸子并没有想通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是陷在害怕被他拋弃以及失去引以为傲才能的恐惧而已。然而,当明日之星足球赛的弊端被揭露以后,她终于懂了。
亚风炉早已在三年前就和影山合作,不惜使用不正当手段也要满足野心。幸子不认识这样的他,更确切的来说,也许打从一开始她便没有真正的认识他。可是这么一来,就连初次所见的光都要被否定了。那就好像否定了幸子至今的一切,否定了能够自由做出选择的她,否定了为选择而鼓起勇气的她......
至少,至少当年那个深深刻在她心底的暖阳不应该也是逢场作戏,要不然她的世界会彻底崩塌殆尽的。
就连治疗的过程中,她也是靠着对那份笑容的想念才得以忍受一次次令人窒息的疼痛。
走了就一了百了了。幸子不只一次在治疗时这么想过。可她感觉自己的Jing神混乱到出现了幻觉,在她要放弃求生慾望时,总好似看见了亚风炉就在那儿,就在离她不远处。他依然笑着,温柔的笑着,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好像在告诉她,当她痛苦的时候,能够拯救她的存在就会出现一般,所以她一直抱有一丝丝希望,抱持着现在的她也能在不远的将来获得救赎的期盼。
忽地,伊甸的大伙从她眼前跑过。唯独星野慢慢的走着,并停在了她眼前。随后,在两人对视了片刻、没有其他肢体互动的情况下,他又缓缓的走离、逐渐的自个儿消失,彷彿从来没有存在过。
幸子低下了头,而后闭上眼睛。她是真的累了。
到头来,她还不如从来都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乖孩子,没有要求过,没有反抗过,更没有感受过爱。也不会鲁莽的以为空洞得以随意被填补替代,进而意识到越来越贪心且糟糕的自己。
在被黑泥完全吞噬以前,粉紫色的眸子彷彿映照出了长发飘逸的倒映。
没有人会稀罕她倾尽所有的一心一意,没有人会接受她的真实性情,没有人会倾听她的内在渴望。甚至,连在她身旁长久停留的人都不会有,更不会有人推翻这一切。
因为这个世界说了她不配。
在与鬼瓦练习过后数日,终于又收到了他进一步的指示,闪电日本一行人于傍晚出了地下足球场回到地面。他们悄悄往安排好的路线走,不料却仍被派驻于此的长蝶製药手下发现,一伙人在树林里上演了追逐战。好在警方正是为此而来,埋伏于四周的警力迅速替闪电日本解围、开路,并形成人墙与对方对峙。他们的工作不仅仅是要让闪电日本安全离开,也必须将长蝶製药的党羽给尽数逮捕,于是让闪电日本的所有人放心将身后交给他们,只管跑就是了。
后方不时传来警方与长蝶製药人马的衝突声,闪电日本一行人不敢多想,就是尽快向前奔跑赶抵指定地点。即将到了路口处,特别准备的巴士、司机以及几名警员早已在那儿等候着他们,但埋伏者在此时跳出,想将他们困在这里替顶头上司争取更多时间。可说起时间,那名长发及腰的少年显然颇有Cao弄的经验。
「天堂——之时。」响指一弹,留下残影的亚风炉缓步通过了前来阻拦的人群。
再一声弹指,一伙人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像有谁不见了。等到他们回头发现亚风炉的身影时,他们早已被强风给弹开。一时之间道路畅通无阻,闪电日本的伙伴们抓紧了亚风炉开创的机会,一鼓作气往车子的方向奔去。
在几名警察的目送下,闪电日本全员搭上了车,往伊甸的根据地——长夜大宅所在的高知县去。
终于抵达高知县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和地下足球场外头的风景相似,据说是长夜大宅入口的景观依然是树林满佈,若不是来接应的鬼瓦带路,恐怕没有人想得到在这座树林里还藏有这么大一栋宅邸。更没人想得到的是,当鬼瓦在宅邸周围观察潜入位置时,却发现大门居然并未上锁。透过其他警员的报告得知,幽暗的一楼大厅里貌似也没有人在,就好像在告诉他们儘管入侵一样。即便如此,鬼瓦与同事们带领闪电日本进入宅邸时依然格外小心,深怕中了对方的陷阱。
那屋宅里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有谁埋伏似的,连个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