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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仿佛是盛大的狂欢,鼓声号角长鸣,鲜血如喜庆的烟花一般喷炸开来。揉揉眼睛,那颗刚被砍下的头颅双目圆瞪,似乎还会动,呜呜咽咽,可是有未了的心愿?
“母妃,别哭了······”妇人瘫坐在地上,泪流不止,大大的黑色纱斗笠遮住了她玉容,也不曾有人听见她的哭声,身旁的幼儿搂着她,低声安慰,却也一样婆娑泪眼。
“万岁万万岁!”
“叛国通敌!当除!当除!”
我独哀哀低垂悲欲绝,他人欢腾雀跃喜乐狂。
泪珠顺着面颊流下,被寒风一吹,似乎如同冰冷的寒刃刺痛胸口。雪花洋洋而下,人群就也渐渐这样散了,雪地上的母子二人却迟迟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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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我曹敬以性命为誓,定会抚养他成人,护他周全。”
“谢谢······”
“母妃,不要丢下我·····”
“娘之前怎么说的?以后莫要唤母妃了······”
“乖。你不是曾说最喜欢马儿,最崇拜策马驰骋的军人了吗?曹伯伯就是骁勇善战的军人!他会教你怎么骑马的!娘······娘等这边告一段落,就会去找你的,你先去,好不好。”
雪依然没停。也许对于凛冬的恨意,便源自于此。所有的痛苦根源,都发生在莹雪如飞的冬天。
艳红的旗帜风雪中飘扬,马蹄儿踏在雪地上只有浅浅深深的印痕。悄悄回头,早已看不清女子脸上的表情,渐渐地被雪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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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烈火,似乎比那墙瓦更加红艳。雪刚化,寒风吹得屋顶上的女子白裙翻飞,鬓发娆乱。
眼眸如沉沉死水,丹唇微起,那最后留下的一句,便是“我恨你。”
我恨你。
于是乎,纵身一跃,随着风一般飘落而下。美丽的面容变成黑青的鬼刹,不知是要索了谁的命。
如此真真切切的感觉,胸腔中提早听不到跳动的声音,周围似乎都在降落。伸手一抓,抓到的是抓不住的风,掌心中空如一物,此时此刻才明了,死亡的最后时刻,感受到的,不过是再也抓不住的了无。了无一物,无物可了。
“秦蔚澜!!!!!!!”又是谁在唤他的名字?
他醒来时,看到自己正处在一个洞xue之中,身边的一小跺火堆燃得正旺。
终于悠悠恢复意识,方才残存了梦境似真又假,历历在目。头脑连同躯体一样无法控制,仿佛散了架一般。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坐起,发现山洞口还有他人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发现自己的左臂伤口处,被人重新用布条包扎过了,便下意识地从草垫上一跃而起,朝那人的方向冲去。
“你醒了····咳咳咳····”君霓的脖颈被他勒住,却是一口气喘不过来,仿佛就要嗝屁见无常了。
不,此时此刻的秦蔚澜就是那索命的无常,怒不可恕,双目似乎像是会喷血一般,即使是平日里看起来略显肃穆的俊朗面容,此刻都令人退避三分。
用力地拍打着他的手,君霓心中再一次为不肯多学些近身功夫而后悔。
“指环呢?”
“······不如···咳咳,不如你再用力些好了,掐死我,你永远就不知道东西在哪了。”听到这句话,秦蔚澜松手放开她。君霓深吸了两口气,大脑还嗡嗡作响。
二人一同从山洞跌下,君霓运气好些,跌到山崖底下的溪涧中。秦蔚澜运气便没这么好了,跌到了河岸边的石土堆上,纵使秦蔚澜再怎么功夫高强,内力深厚,也伤得不轻。
废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拖到此处的这个山洞中,才发现他左手臂早已鲜血淋漓。
也许是同乌莱在一起时间长了,她也一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着得赶紧救治伤患。将他拖到隐蔽的山洞中,这才发现他之前手臂上的伤口又崩开。
奇怪的是伤口不大,但是皮rou乌青发黑,明显是染上了毒,不及时处理重新包扎,他的这条手臂却是废掉不可。于是乎,她才发现了秦蔚澜的秘密。
这么些日子,周周折折,数般阻挠,怕就是为的这破指环吧。他能想出如此下策,以血rou掩之,必定是这指环极为重要。
君霓是知道秦蔚澜是个武宁军人,倘若是上了战场,一定是大局最为要紧。但是对于她来说,再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肯定是也不如人命重要的。
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恼,从衣袖处随手这么一掏,把指环狠狠扔回给他:“你就抱着这个破圈环死去吧!”
他伸手接住指环,嘴唇微张,话没说出口,就这样又晕了过去。
“喂喂喂!秦蔚澜你可别死啊!”
火光摇曳,岩壁上印出草堆上躺着的那人的影子,平静得犹如山水一般,山洞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倒是真的如墨如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