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大的变化。相互推诿製造障碍,不过是肃英额没有把好处给分下去而已。
四爷就说他:「他们敢难为你,但你不想想,他们是否真的敢不按时把差事做完?」
肃英额摇头,「他们不敢。内务府刚大动过,知道是老圣人的差事从上到下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们难为的只是奴……只是我而已。」
「他们拿捏你是料定你不敢跟他们对赌。」四爷看肃英额,「你比你祖父,少了一些魄力。」
肃英额低头,然后苦笑,「我成不了我祖父,也永远不想活成我祖父。」
是啊!老八只有一个。
四爷笑了一下,「你不敢赌,那是因为你缺少底气,之所以缺乏底气,是因为你不信朕,可对?」
肃英额的头低的更低了,想说点什么但到底闭嘴了。不能撒谎的话,就最好什么话也别说了。他是没法信眼前这人肯真心实意的用他,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叫他过关了?宗室子弟那么多,为何只有他率先拿到了差事。
在经历了很多难堪挤兑之后,他动摇过。难道真像是别人说的那样,对方就是要看着他自取其辱的。但饶是这样,他也告诉自己,要坚持下来。只要不犯错,自己就有站起来的机会。可等九叔爷那边的人放出来,他才知道他错了。人家没打算跟他计较,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要不然,他也没胆子以这样的方式站在这裏。
如今什么都被说中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林雨桐正跟和婉敲一株桂花树上的桂花呢,就见四爷带着个小伙子过来了,便笑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快过来搭把手,今晚上做桂花馅儿的汤圆……」说着就喊这小伙子,「快过来,高处还都够不着。」
肃英额并不知道这是谁,但是和婉他还是远远见过几回的。只看站位他便猜到了。先过来见礼,这才接手了活儿。
林雨桐就问四爷:「这谁家的小子?长的怪精神的。」
属于高高壮壮的型的。
四爷笑桐桐会使唤人,「这是老八家的孙子。」
「弘旺家的小子?」林雨桐再去看,「还真有几分像。不过比起弘旺,这孩子更像个正经人。」
肃英额被看的差点不会干活。林雨桐还问说:「娶亲了吗?几个孩子了?」
和婉知道的多些,低声把情况说了。
林雨桐就笑,「那回去告诉你阿玛,就说你的婚事不急。回头挑个好姑娘!」
肃英额彻底的红了脸,谢也不是,应承也不是。
这天,他留下来吃饭了,没吃到桂花馅儿的汤圆,因为还不到晚上。但是包好的却叫他带了些回去,都放在食盒裏。
肃英额回去的时候把食盒叫小厮拿去厨下,「煮了端上来吧。」
估计一家子都等着他吃饭呢。
去了正屋果然如此,阿玛不耐烦的坐在桌边,嫡额娘闭目念经,自家额娘和另一个姨娘都在一边拿着针线就着灯做活呢。
他一回来,气氛一下子就鬆了。最近这些日子,日日都是如此。好像他早上一脚踏出家门,晚上还能不能回来都不定。
「儿子回来了。」他一一见礼。
弘旺这才把酒壶往旁边一推,「那就吃饭。什么破差事,两头不见日头。」
肃英额坐过去,「阿玛,儿子吃过了。今儿陪您喝点。」说着,就亲手执壶,给他阿玛倒酒。
弘旺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呢,老妾就先说话了,「你在外头吃的那叫饭呀?你当你额娘是傻的?啃几个烧饼对付一口凉水也叫吃饭?好好坐着,哪怕喝碗汤呢。」
肃英额却笑了,「额娘,儿子今儿真吃过了。」
哪吃的呀?
弘旺惊疑不定的看着肃英额,果然就见儿子难得的露出几分笑意来,「就是阿玛想的那样。老圣人今儿留了饭,母后皇太后亲自包的汤圆,给带回来了,儿子叫送到厨下去了……」说着,就举起酒杯,「阿玛,儿子不敢说将来有贝勒府给您住,但至少打从明儿起,出了家门,不会再有人冷眼瞧咱们了。」
弘旺的手不由的端住酒杯,然后酒撒出来一些,他抱怨儿子:「怎么倒了这么满?」却死活不承认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
父子两碰了一下,各自干了。
烈酒入喉,父子俩都被呛的咳嗽起来了,然后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弘旺骂了一句,然后才道:「街口那孙子又拿这酒糊弄老子。呛死老子了!」他抬起袖子,抹了嘴又擦了脸,这才平静了许多。说到正题上,「回头老子就託人,给你说亲。」
「不急!」肃英额这回真咧嘴笑了,「老娘娘说……说亲事她帮着相看,会指婚。」
弘旺一乐,重重的拍在儿子的肩膀上了,「回头老子给你买个好丫头回来先在屋裏放着。」
「不可!」肃英额赶紧拦了,「阿妈,和婉公主如今跟老圣人和老娘娘住,那边额驸已经将妾室送到了塞外,可公主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您细细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