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
弘晖心里大畅,额娘这几年在这丫头身上当真是费了心思了。如今看事,不是就事论事,而是从事件的背后深挖,下手已经有了几分格局气象了。
他也试着跟对方说一些外面的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比较新奇的体验,「……这种变局有好便有不好的地方。就像是越来越多的昆崙奴的涌入,已经令当地的百姓惶恐了。有些事情变得太快也不见得是好事。广州那边今儿才来的密信,一洋商家八岁的儿子用贴面礼迎接一大清七品巡查使家的姑娘,那姑娘十六了,见那家的孩子小,对方踮起脚尖,她以为那孩子要跟她说话,结果……小男孩的嘴唇贴在了姑娘的脸上。这事不知道谁传出去了,那小姐被退婚,想不开自缢了。好些百姓对此很反感,像是一些洋人的聚会,认为有伤风化,会坏了民风民气。因而,当地的官员就提出,商人来大清经商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其家眷在大清长时间的停留……那位熊夫人之前见了那位太后一面,说的就是这个事情。估摸着,这事是个由头,迟早都发出来。」
蔡宝仪皱眉:「那位太后跟皇帝不合,她反对的,皇帝必然支持!」
到底是还年轻呀!
弘晖便笑:「错了!这几年路政署做的不错,老圣人又一直想推行水利署,这一项一项下去,从上到下,用的都是新学派的人。路政署几乎是不用朝廷的银子,而本身有路政署自身的监察司,因此,很多事情便不再依靠朝廷。不依靠朝廷的结果就是皇帝的话语权少了。他的话变不成金科玉律。」
于是!他会急的。
蔡宝仪认真的听着,「他会支持太后!将洋人的家眷都送出去?」
弘晖笑了笑,「他会变成孝子,『迫于』太后的压力这么做的。」
蔡宝仪有点被噁心到了,「便是错了他也不想担责。」
「皇帝怎么会错呢?他怎么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可能出错的位置上?」
蔡宝仪有些懊恼,「这件事我衝动,我该跟你商量再去办的。我这一手促成了太后回宫,岂不是给皇上送了一个借口过去?」
「没有太后也会别人的。」弘晖提了一个人,「皇后。只要皇上稍微露出点册立储君看中十二阿哥的意思,皇后会不惜一切代价,不要任何立场的替皇上去办事的。更何况,快年底了,中宫笺表皇上拒绝不得。母仪天下的皇后,以正天下风气为由,怎么拒绝?与其挑动皇后那根立储的神经,那就不如叫太后回宫。如今,后宫里至少三方正储位的势力……」
皇后、令妃、太后!
蔡宝仪之前觉得自己很聪明的,可现在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涮羊肉都不香了。这很多事情绝对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吃饭回去的时候林雨桐压根就没问多余的话,隻问些今天碰到的特殊病例,然后就叫弘晖把人送回去了。
芳嬷嬷听见今儿德海禀报了那位太后去医馆的事,如今见主子娘娘什么话也没问,就道:「今儿蔡姑娘碰上这种事,也是吓坏了。娘娘不管?」那位太后就是欠教训。
林雨桐剥开榛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叫她自己学着去吧。孩子学走路,哪有不跌跤的。练练手,学会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叫蔡姑娘拿那位太后练手?
您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彆扭了。
出去的时候她看了钱盛一眼,钱盛给了一个您怎么这么迟钝的眼神,然后回屋去暖和去了。芳嬷嬷就浑身激灵了一下,然后看向屋内: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林雨桐回了内室里,四爷正靠在炕头看书,就挨着他靠过去,「真就不管了,叫弘晖自己干?」
四爷点了点她:「刚才你不也说的挺好的。如今难得有练手的机会,舍不得放手也不行啊!以前,不管怎么说,弘晖是得了偏爱的。家里的兄弟不争,他以温情的手段就能处理很多事情。可如今不同以往,他看似有帮手,帮手还很多。但实际上,他自己想要的那种帮手,只怕还没有。他要的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你说在他心里,除了像是弘昀弘昭,他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不能了!
「而他面对的问题,却远比当初复杂的多。如今的这情况便是咱们处理起来都得小心谨慎,更何况是他。这有些事,并不会因为长了年纪就能处理的更好。接触这些新东西,他跟别人接触的时间长短是一样的。他甚至要比更难!因为别人是真的少年,学的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同,很多事情在他那里都已经固化了。他是要把已经固定的东西重新打碎,清理,再接受新的,这个过程……痛苦,自我矛盾。他内心里,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轻鬆。知道他会面对什么,现在就更得叫他叫他自己走,自己走过的路,趟过的河,就是以后的基础……基础牢固,他越能走的更远……」
好吧!你总是很有道理。
林雨桐就看四爷:「水利的事虽说要办,但也不会这么着急的非办不可。你这是硬生生的逼了弘历一把……」
「他若心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