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本来就是那么遥远的人,才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孟柔在车里睡了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直奔主题:“我问你,你是要做陆诏年,还是陆小年。”
“什么意思?”
“人要忠于自我,才能过的舒坦。”
陆诏年觉得奇怪,瞧了孟柔一眼,“你今天怎么了,要和我讲人生哲学?”
“陆大小姐,受你影响,我不禁开始思考,可别说宿命了,连个靠谱的男人都没影。”
“……”
陆诏年确实没想到孟柔思考的是这个。
孟柔叹息,“重来一世,喜欢上同一个人的概率的确很渺茫。但万一上辈子我老公好得不得了,这辈子还是让我遇一下吧。”
“你怎么肯定你上辈子就有老公?”
孟柔陷入迷思。
*
过了收费站,两个人忽如其来的有些茫然。
“昆明也不小,要怎么找一个人?”孟柔替陆诏年把话说了出来。
陆诏年心静了,又变得果决:“先逛逛好了。”
来到市区,孟柔明显活跃许多,搜罗漂亮的咖啡馆,地道苍蝇馆子,趁夜幕还未落下,又撺掇陆诏年去斗南花市。
陆诏年爬坡上坎不觉得累,一到城市里逛街,便觉四肢不勤。
不过花儿总是惹人喜爱,进了花市,种类繁多的鲜切花让人目不暇接。她们在各摊位间流连,看到一哥们儿包了几百朵蓝玫瑰,让人装进后备箱。
陆诏年想起来说:“孟柔,你感受一下,这是不是你命运般的老公。”
孟柔朝那边乜一眼,“姐才不稀罕。”
孟柔确实觉得,塞一后备箱的玫瑰花已经过时了,可她谈过的恋爱里,没有一个人为她做过这种事。没有过的,孟柔多多少少也想拥有。
“什么命运般的老公,我命里就缺老公。”
“你还年轻,装什么恨嫁。”
“这话,”孟柔挽起陆诏年胳膊,“我也送给你。”
陆诏年忽然没说话,孟柔以为她误会了,顺着胳膊捏她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想说,梦里的那个恨嫁,可是啊,”陆诏年看着满集市的花,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我已经不能否认那不是我了。”
孟柔抿了下嘴唇,不想表露出心疼。
天才是不需要怜悯的,有奇遇的陆诏年更不必要。
“小年,我们去找他吧。”
陆诏年回握了孟柔的手,“嗯。”
孟柔捧了一束花上车,陆诏年拿出手机,想尝试给埃德闻打通电话。如果他还在用这个本地号码的话。
电话居然接通了,他那边听起来有点吵。
陆诏年小心翼翼地出声:“我是陆诏年。”
他似乎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嘈杂的环境音小了下去。然后他的声音传来,震动她耳朵,“我知道。”
“我们,”陆诏年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主语,好像在他面前很难不胆怯。她又说,“我到昆明了。”
“哪个你们?”
“我和孟柔……但是是我。”
陆诏年对自己口头表达能力感到烦躁,索性把话说了出来,“我想来找你。”
“为什么?”
他比预想中的还要冷淡,甚至懒得揶揄她。
“因为,我想要找你啊。”陆诏年故作少女天真的语气。
哪怕得到他讥讽的回应也好。
“哦。”他只回应了这个。
电话还没挂断,陆诏年觉得还有机会,一旁的梦柔做着夸张表情,给陆诏年提示。
陆诏年点头说:“你东西落下了。”
“扔了吧。”
“啊?”陆诏年看向孟柔,一面用眼睛问怎么办,一面磕绊地说,“那太不,环保了吧!”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陆诏年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故意说了声,“喂?”
“我觉得,还是给你送去吧,你在哪呀?”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你要就留着吧。”
听到他这么说,陆诏年感觉被判了死刑。她对孟柔露出丧脸,孟柔握拳捶了捶胸口,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陆诏年看着手机上分秒流?????逝的通话时间,悲悯地等待着电话被挂断。
忽然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起伏,陆诏年忙把听筒贴到耳朵上。
陆闻恺带着揶揄的口吻说:“不如来教我‘拍拍’。”
拍拍,拍一拍?那天说要教他的,她还没来得及。
这么小的事情,他却还惦记着。
陆诏年缓缓掀起眼帘,眸眼亮晶晶的。
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的?!”在她张嘴的时候变成了,“装什么可爱啊,说叠词。”
通话蓦然结束,嘟嘟嘟的忙音回绕在耳边。
孟柔一脸无语。